一物降一物,平时官威深重的胡惟庸,有时因为政见不同连洪武皇帝都敢顶撞。
碰到自己的老娘,只有无可奈何的份儿。
瞧见老娘把长孙护在身后,胡惟庸只能收起了藤条,讲起了道理:“母亲大人,这个小畜生口无遮拦的污蔑淮西勋贵。”
“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教训,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交情.......”
胡惟庸还没说完,胡老夫人伸手夺走了藤条:“老身可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的诰命夫人,只是一个在乡野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乡下人。”
“老身可不会为了你那什么官场交情委曲孙儿,只要老身活着一天,谁敢动孙儿一根汗毛,老身就敢拿着擀面杖找他拼命。”
胡老夫人嗓门很大的骂完胡惟庸,赶紧揉了揉胡汉山的脑袋,护着他离开了这里:“不怕不怕,奶奶在这呢。”
胡惟庸看着祖孙二人离开这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要教训长子,有把孙子看作心头肉的老娘挡着。
不教训吧,又对不住淮西勋贵。
胡惟庸最终只能紧紧皱着眉头,拱了拱手:“诸位同僚见谅,这个庆贺宴席恐怕是办不成了。”
胡惟庸也没说改日再办,庆贺宴席被胡汉山搅和成这个样子,已经没了再办的必要。
这次庆贺宴席的本意主要是请淮西勋贵们,浙东文官只是捎带上,主客没了宴席也没了办下去的必要。
胡惟庸命令家丁关上了宅邸中门,浙东文官们纷纷坐上官轿,离开了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的大门口。
等到所有官员都走了以后,还有一名官员没走,他的视线没在左丞相胡惟庸身上,反倒是在看着胡汉山离开的方向。
这名官员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毛骧,大明王朝的细作头子。
毛骧长相其貌不扬,身上没有半点官威,一点也不像淮西勋贵都颇为忌惮的细作头子,反而是像一位不起眼的县衙小吏。
毛骧擅长一手蝇头小楷,站着用鼠毫毛笔写字,都不会让字迹出错。
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奇观,全用一手端正平直的蝇头小楷记录在册,准备进献给洪武皇帝朱元璋。
毛骧今天亲自过来,本想着记录淮西勋贵结党营私,到头来全让胡汉山给搅了。
让他心里相当的憋屈,有一股郁结气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更让毛骧郁闷的是,胡汉山这个纨绔还真是把嬉戏发挥到了诗意的地步,琢磨出了一套三国杀。
以他如铁石般的冷血心肠,都心痒的忍不住想要亲自上场嬉戏几把,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如果不是顾及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说不定早就坐过去了。
还有更让毛骧难受的后续,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必须禀报上去,也不知道洪武皇帝会不会对三国杀有兴致。
以洪武皇帝对自身严于律己到苛刻的地步,对所有嬉戏娱玩都相当厌恶,应该也会厌恶三国杀。
但是三国杀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毛骧就怕出现万一,甚至想到了隐瞒三国杀。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毛骧立即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掐灭了这念头,带着一帮锦衣卫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宫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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