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蟠龙寨刘大当家刘大强的话,张开脸上浮现出即愤怒又惊惧的表情。
他知道土匪响马也是一种“买卖”,是买卖就要讲求成本收益和得失取舍。蟠龙寨如此违反常理,那就必然是这趟镖有问题。
张开向康怀定厉声问道:“敢问康先生,您这趟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此时,康怀定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支吾道:“有…,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就是些字画古玩吗?”
等不耐烦的刘大强,哪还容他们交谈,一声令下一阵锣响,近三千匪兵随即展开了攻击。
数十上百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扑向镖队。这些弓手都是二当家射破天黄亮亲手调教出来的,用的都是强弓重矢。
张开身边不断传来中箭的惨叫声。他用腰刀拨开两支箭矢后,便明白对方没有留活口之意。现在就是他想弃镖弃人,刘大强也断不会放过他。
“弟兄们,镖不要了。随我冲!杀出一条血路!”张开赤红着双眼,高声吼道。
说话间,他已催马而出,同时手中的钢刀已劈出三刀。将两名已冲至马前的匪兵瞬间斩杀。其余镖师也兵刃在手,催马紧随。
四面的匪兵也蜂拥而至,山谷中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喊杀声。张开斩杀数名匪兵后,便被绊马锁掀翻在地,而后一排长枪向他捅刺而来…
半个时辰后,喊杀声逐渐平息。蟠龙寨的喽啰们欢呼着去开镖车的货箱。
刘大强却对周围亲兵使了个眼色。十几骑飞马而出传令道:
“小的们听令,四周仔细搜索,所有死尸俘虏集中到大当家面前,务必不要对方走脱一人。违令者斩!”
几个新入伙的喽啰大概是没当回事或是真没听见,还在镖车前墨迹。几骑飞驰而过,便将他们砍杀在地。
张开还没断气,平躺在地上仰望天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心说自己到底还是没躲开报应,未能善终,死于刀枪之下。
他本也是土匪响马,十几年前做了一笔大买卖后,花钱洗白,转身带着兄弟开了镖局。
外行人看镖局,会认为这是刀口舔血的生意,但他知道这相对做土匪响马而言,其实是个安稳多的饭碗。
镖局与其说是靠刀枪吃饭,不如说靠嘴皮子和江湖威望来吃饭。毕竟镖局主要工作是协调商队和土匪响马间利益分配。
刘大强和黄亮面前的空地上,堆满了死尸,还有跪成一排的俘虏。
刘大强一眼就认出了张开的尸体,半蹲着对尸体拱拱手道:“老张啊,对不住了。不是兄弟俺不讲情面,是这笔买卖太大了。大到俺婆娘娃儿都能杀。”
他站起身,又将视线投向那十几名俘虏,其中一人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康怀定。
尽管康怀定穿着便服,但还是比其余人等的服饰要华贵的多。当匪兵围攻冲锋时,他试图悄悄溜走,但到处都是敌兵,又能往哪走?
他又是一介远庖厨的书生,平日连杀鸡杀猪都没见过。现场的血腥厮杀让其两股颤栗,两腿发软。
康怀定没走两步便瘫软在地,让两个匪兵喽啰生擒了。当他想起自己还怀揣几百万两白银时,双手已被反捆了起来。
刘大强此时对康怀定阴森森的说道:“这位应该就是两淮巡盐御使康怀定吧?”
康怀定脑袋嗡的一声响,仅存的侥幸之心已荡然全无。他明白过来,这不是偶然!而是某个知情人勾结盗匪专门打劫于他!可会是谁呢?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那些亲信,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这暗度陈仓之计。当他脑中掠过一张张人像时,刘大强已伸出手在他怀中掏摸起来。
刘大强抓着厚厚一沓银票,欣喜若狂的哈哈笑道:“成了,成了!俺还想着在这么多人中,这些银票不一定好找到。还怕他们趁乱藏在哪个旮旯里。没想就这容易的找到了。”
黄亮也在一旁高兴的说道:“恭喜哥哥。咱们…,咱们蟠龙寨这次是真发了!”
康怀定此时已完全恢复了镇定,他知道这几百万两银子肯定是飞了,但他还需要保住自己性命。
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头领,你知道本官是两淮巡盐御使。巡盐御使就是钦差大臣。钦差大臣遭遇不测,朝廷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头领还是将本官放归为好。”
刘大强笑容满面的说道:“这俺当然知道,钦差大臣就是皇帝老子直接差遣的官老爷。”
康怀定点点头道:“这些银票算是本官给贵山寨的见面礼。今日之事,本官既往不咎,权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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