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个差役走进来。
邵贵林把烧鸡往地上一丢,扑到栅栏边,死死的抱住:“我不走,我不走……”
两个差役一脸愕然。
其中一个不解道:“流放一千里也能吓成这样”
邵贵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砍头。
秦源忍着笑意说:“谁告诉你是砍头”
“我犯得不是谋反大罪嘛?”
邵贵林疑惑道。
两个差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其中一个嘲笑道:“谋反?你配吗?”
邵贵林愣了一阵后,笑了起来。
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流放一千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路上就麻烦两位了”
秦源分别给了两个差役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这些银子够两个差役潇洒很久了。
“记录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邵老爷吃苦头的”
“不错”
得了银子的两个差役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然后,给邵贵林戴上特制的空心枷锁。
“在京城要做个样子,过完堂,出了京城,就给邵老爷解开”
其中一个差役解释道。
“理解”
秦源说道。
“多谢”
邵贵林满脸感激,眼圈发红。
比起那些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的同僚,秦源对自己可以说是好到天上。
秦源点点头。
邵贵林走后,秦源朝另一个牢房走去。
今天的主角,叫汪季新,和林义东一样是南方会党,昨天试图当街刺杀巩王被捕。
走了一阵,秦源在一处牢房前停下。
里面一个长相俊朗,文质彬彬的男子,正拿着煤屑在墙上写诗。
像极了当年的谭壮飞。
就是伤势轻了一些。
狱卒打开牢房,秦源走进去,看清了上面写的诗:“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但从诗看,这又是一位谭壮飞、林义东一样的英雄。
听到动静的汪季新转过身,平静的看着秦源:“你是?”
“左史院的记录,记录言论的史官。”
秦源微笑着说道。
汪季新明显的郑重了不少。
狱卒放下桌椅退出去后,两人坐下。
秦源将带来的酒肉摆放在桌子上。
自从手头宽裕后,自带酒肉成了秦源一个特色。
除了黄莲教主那样油盐不进的人,看到酒肉,态度会好很多。
“全聚德烤鸭,二斤猪头肉,半斤花生米,十年的莲花白,记录破费了。”
汪季新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我们边吃边聊”
秦源将快子递给对方后,问:“您是哪里人?”
“浙州山阴人”
秦源唰唰记下后,继续问:“听说您祖父中过举人,做过训导,您父亲也是读书人,您本人中过秀才,还是第一名,为何不继续科举而选择造反?”
汪季新将手里的快子又放了下去,愤然道:“天下败坏到了这步田地,不反待何”
秦源记下后,目光投向脏兮兮的墙上的诗:“以前也有个人写过一首诗”
“谁”
“谭壮飞”
“他”
汪季新没什么表示。
道不同不相为谋。
“对了,这间牢房,是林义东曾经住过的”
“义东”汪季新一怔,随即露出崇敬的道:“他是我敬重的人。”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看来你和他们两个一样,都是不怕死的人。”
秦源感叹道。
“死有何所惧”
汪季新面不改色的说道。
“别光说,吃”
“好,我就做个饱死鬼。”
汪季新拿起快子豪迈的大口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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