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的心底似乎又响起那个迷惑心智，诱导他成为恶魔的声音，他沉默不语，就连他也不知道这种力量由何而来，催化放大内心的黑暗面，使人不自觉地向深渊堕落。

Z自嘲的笑了一声，抓着扶手站起身，将地上的血液吸收，抓着男人烂蓬蓬的身体，轻声说道：

“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既然你都出来了，那些人怎么处理，他们看见了全过程，放掉的话会暴露我们的信息，要杀掉吗？”

“那就杀掉吧。”莱茵厌恶的皱眉，“大厅里还有多少人？”

“不到十人了吧，放掉？”Z试探问道。

莱茵没有回应，他走向暗室，冷淡的话语声传来。

“你自己看着处理。”

随着莱茵离开，令人窒息，生命被威胁的感觉终于消失，Z长舒一口气，沿着扶梯上楼，却在推开门时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他喘着粗气，像是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绝望的小兽。

“他们去哪了？”鲁格大声问道，手指却紧张地攥着衣服，“快说，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Z推开鲁格，目光看向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抚着她的头顶，温柔地问道：

“艾薇，他打你了吗？”

“没有，先生，他没有打我，是我自己承受不了才哭的。”她抹着眼泪，“他们有些人曾经是我的邻居，我和他们认识，我不想看着他们死，但我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在怜悯他们？”Z的语气忽然变得冷酷，他转身，手指化为血剑，将想要攻击他的鲁格钉在墙上，“他们在你家人死亡之后可没有可怜你，甚至一小块黑面包都不舍的给你！”

他捂住艾薇的嘴，厉斥道：

“不要再哭了！”

“好的好的。”艾薇似乎被吓住了，嘴唇翕合，“我不会再哭了。”

——

“Z，过来看我从剩下这二十个人中遴选出来的‘人’，简直完美符合我心目中举行仪式的人选。”莱茵的话语是热切的，然而语气却是冰冷无比。

Z循着莱茵的手指，看着在地上匍匐，扭曲着肢体的男人，他的眉头蹙在一起，丝毫没有看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压制住了内心的恶，宁愿攻击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朝其他人出手，这种生活于社会底层，却还没有被污染的人真的非常少见，是完美的容器！太完美了，即使是那样，她都没有向我出手！”

即使莱茵并不看好这群人，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毅力依然让他为之惊叹，以至于他的声音都略微发抖。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仪式？”Z先生看着脚下的断肢，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连腔子都是冷的。

惨无人道的遴选，以至于现在，整个房间里还充盈着浓郁的，属于深渊的气息。

他转而看向莱茵，那双漆黑的眸子比平时多了一丝疯狂的味道，纯粹的黑，连他在瞬间都仿佛被夺去了心智。

“那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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