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老朱又拿起一份奏章查阅,“咱们这位老九,心思有点重啊,不过这是好事。”
“要是这沈家骗到咱儿子的身上,那咱就让这沈家知道,天家威严不可侵犯的道理。”
说着,老朱下令道:“毛骧,你亲自跑一趟,让滁州知府,不管用什么办法,关停沈家在滁州所有粮店。”
“陛下,关停几日?”毛骧抬头询问。
“三天,如若沈家还没有自醒,那便将沈家私自买卖宫廷造物的事情,拿到朝堂让诸公论一论该如何处置。”
老朱盯上天下第一豪商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动手理由罢了。
毛骧当即领命离开。
马皇后却吃惊起来,“陛下,这沈家可是出钱出力的为咱们修建南京城。”
老朱笑了笑,“沈家坐拥江淮万顷良田,光是粮店便有一百二十家,遍及南北,帮咱修建南京城,那是人家想做官。”
“在咱这里做官不成,又想方设法的想要跟咱沾点皇亲国戚的关系。”
“说到这咱还给忘了,此事还是刘伯温这老东西在其中运作。”
马皇后心事重重的点头不再替沈家说话,沈家若是商人,未免天下商人寒心,她还能从中劝说几句,可这明显老朱早就有所察觉。
一旦沈家这种豪商跻身朝堂,真做了皇亲国戚,那就另当别论了。
……
对于老朱早就想要对沈家动手的事情。
朱棖是不知道的。
但在见到一车的宫廷物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家。
所以他让郭英去找沈家管事来。
与其说他以霸权欺凌沈家,倒不如说,他想要拉着沈家去西北发展。
他可以倒卖宫廷金银玉器,老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别人,以老朱的容忍度,抓住一个灭一个。
所以,这就要看沈家如何的抉择了。
九月的滁州清风飒爽,绿树成荫,最适合度假了。
可清晨的滁州,却充满着一片肃杀之气。
滁州清流望族张鸿儒一族一百二十人,被抄家。
太阳刚冒头。
准备离开滁州的朱棖行走在街道上,就看到应天府兵押着张氏一族大大小小往应天返回。
命令是老朱下的,属于跨府区直接捉拿。
“供奉元顺帝的牌位?”
朱棖让郭英去打听了一下,得到了一个触目惊心,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张鸿儒是滁州大儒,虽不及宋濂在文人中的地位,却也是学富五车,受文人尊敬的名流,在滁州地界除了谭氏一族的谭胜能与之相比,其余人不足为道。
可这样的豪门望族,竟然供奉元顺帝的牌位。
难以置信。
“据说是张氏族中一奴仆,犯错被主家鞭罚,奴仆不甘,举报了张氏在祠堂给元顺帝立牌位供奉之事。”
“陛下震怒,遂令应天府连夜奔赴滁州,张氏一族大小一百二十人全部问斩。”
“至于举报的奴仆,陛下责其十杖斥其不忠,念其举报有功,赏银千两,入刑部当值。”
郭英不带半分感情的说着。
却让朱棖感觉一股扑面而来的寒风,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三天前发生空印案,已经是惊动朝野的大案了。
现在再发生文坛名望家中供奉元顺帝牌位的事情。
他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大明皇朝会是何等的动荡。
家仆举报主家,不管是有功无功,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老朱却明斥暗升,这是要让天下望族中的奴仆都勇敢站出来举报。
这种事。
连他听着都气愤,更别说老朱了。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
这些名流望族好好的汉人不当,偏偏想要当汉奸,真是气人。
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只当是途中恶闻,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前行。
他已经想到了移民的办法。
只是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的通。
有事请教方孝孺,没有跟方孝孺闲聊。
朱棖爬在车窗上将移民之法说出来让方孝孺参谋。
方孝孺愣在了当场,极为古怪的瞅着一脸笑意的朱棖,天知道这样的办法,是怎么从一个九岁孩童的脑袋里面想出来的。
“殿下,这个,要不你去信一封,问问太子殿下,属下也拿不准能不能行。”
“毕竟,从南边迁移百姓,四千里的路程,一路各州府查验,便是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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