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我?”胡翠芬轻哼一声:“除了你许一朝还有谁。”
“我怎么惹你了。”许一朝指着满地的碎片:“就算我惹你了,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
他不这么说还好,说到这个胡翠芬的脸就更黑了,整个人噌的从炕上跳下来:“我问你,你是不是一个星期没去上班。”
“这个……”
许一朝早出晚归,比平时下班迟了点,但是都以加班的理由混了过去,没想到居然露馅了。
“你编,今天你要是编不出个所以然,我跟你没完。”
胡翠芬越说越生气,似乎想起什么,两步冲到许一朝面前,指着许一朝鼻子:“还丈母娘生病了,我妈怎么你了,你怎么不说你妈生病了。”
“那不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随便找个借口,哼,那怎么不用你家人,怎么不说你妈,还有,你这一个星期不上班去哪了。”
说着,胡翠芬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人家别人老婆怀孕,自家男人生怕磕着碰着,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你看人家隔壁王大哥,人家多有本事,拿着车间主任的待遇,一个月一千多工资,人家老婆想吃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
“我怀着孕都要去上班,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可你倒好,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就请一个星期假,你说,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去外面做啥缺德事了。”
“我是去……”
许一朝刚想说我是去跑公交,乌城第一辆公交就是咱跑的,刚开了口个头,胡翠芬已经咆哮着打断他的话:“许一朝,我对你太失望了。”
胡翠芬扑到炕上嚎啕大哭,声势撼天动地,大有被渣男伤透心的哀怨和愤怒。
“别哭了,起来有话跟你说。”
许一朝无奈,拍了拍胡翠芬肩膀。
“你滚,别碰我。”
胡翠芬激动的拍开许一朝的手,转身又把头埋到手臂哭嚎起来。
她嚎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许一朝又怕街坊四邻看热闹,没办法,扭头往外面走。
不大一会的功夫又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提包。
“别嚎了,看看。”
许一朝把包扔到炕上,厚重的皮包噸一声砸在炕上。
“我不看,你滚。”
胡翠芬说着就把包往地上扔。
哗啦啦。
五毛,一块,十块的钞票漫天飞舞。
哭声戛然而止。
胡翠芬猛的坐起来,眼睛瞪的有如铜铃,张大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从天空一张一张落在炕上掉在地下。
好多钱。
“许一朝,你哪来这么多钱。”
胡翠芬抹去脸上的泪水,直勾勾的听着许一朝。
“挣的。”
“杂挣的?”
胡翠芬嘴上发问,手却一点都不慢,把那些散落的钱聚拢在一场,又把包里的钱倒出来,一张一张开始数。
“咱乌城有了第一辆公交车你知道吧。”
胡翠芬飞快的数着钱,耳朵只听了个大概,脑子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知道,然后继续数钱:“哎呀,刚才数到多少了,许一朝,你别打断我……你说什么?”
现在胡翠芬才反应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许一朝。
乌城第一辆公交车,满大街宣传,尤其是老头老太太们鼓吹乌城也渐渐有了大城市的配套,单位里的人也都在说,她想不知道也难。
刚听说的时候胡翠芬还很羡慕,瞧瞧人家这脑子,怎么就能想到搞个面包车在乌城跑起了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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