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朝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有点睡不着,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时,胡翠芬的声音幽幽响起:“许一朝,今天红包给出去一千多块,家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五了,这肚子眼看着就越来越大,到时候孩子出生,哪哪都要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安心在家养胎就是。”
许一朝本是想宽慰胡翠芬,免得她怀孕焦虑,哪知道胡翠芬听了却冷嘲热讽道:“我哪有那个命,在家养胎怕是孩子连奶粉都吃不上。”
许一朝一阵气结。
也不知道胡翠芬是不是克他,两句话就让他邪火往上窜,他又不想和胡翠芬硬顶,指不定胡翠芬又闹将什么,索性翻个身子背对胡翠芬开始装睡。
“要不明天我回去上班吧。”
许一朝不想接这个话,继续装睡,可脑子里却闪现出上辈子那段记忆。
胡翠芬第二天真的去上班了。
但是上了不到一个月,肚子里的许欣欣太闹腾,许一朝让她索性辞职在家带孩子,自己白天上班,晚上去火车站给人卸货。
结果许欣欣刚出生,下岗潮来了,他下了岗不说,那些工人兄弟们也纷纷涌入装卸队。
以前一晚上能挣几十块,后来同样的活只能挣十几块。
那时候还没有内卷这个词,可竞争却无时无刻不存在。
“睡吧,一切都会好的。”
许一朝似在宽慰胡翠芬,又似乎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
“哎。”
胡翠芬叹了口气。
许一朝被这声叹气搞的十分郁闷,偏偏现在没办法证明,再说只会被胡翠芬嘲讽。
月上高空,房间里越来越亮,许一朝整个人越发睡不着了,一闭眼脑子就是那些年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窝囊回忆。
呼。
耳边悄然响起胡翠芬略带节奏的呼噜声。
呼……呵……呼……呵。
有时候他都很佩服胡翠芬,明明前一刻还在顾影自怜,下一刻就能幡然入睡。
丝毫不违和。
许一朝睡不着。
就好气。
第二天一大早,许一朝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胡翠芬还在呼呼大睡,被子也踢到了一边,身体呈大字型摆着,睡衣微微凌乱的撩到腰间,纱衣难掩若含之娇羞。
小宇宙要爆发了。
许一朝艰难的移开眼睛。
还以为重生了,这点破事早就不那么念想了,起码现在应该专注于未来的日子。
没想到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没出息,这让他十分恼火。
那一哆嗦就那么念念不忘吗。
要奋斗。
要努力。
这些都是男人的绊脚石,有色心人就会变得猥琐。
一边念叨一边打了冷水洗脸,清凉的水拂过脸颊,许一朝渐渐冷静下来,写了张字条告诉胡翠芬自己出去办事,这才拿上存折蹑手蹑脚出了门。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车开回来,连带着把营运资格的手续办下来,争取在婚假结束之前先跑两天,等胡翠芬下次再挤兑他,他就可以趾高气扬的将一踏毛爷爷甩在胡翠芬脸上。
闭嘴。
拿去花。
想想就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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