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号称“大衡皇室左膀子”的光明寺,其二便是号称“大衡皇室右胳膊”的金鸾卫。
光明寺以君授天威,查案雷厉风行,动辄抄家下狱流放杀人而著称。金鸾卫背后则站着垂帘听政的独孤皇后,既是她的耳目,也是她的刀剑。
可以说金鸾卫无孔不入,裹挟着深不可测的天威,往往比光明寺都更加令人恐惧。
金鸾卫的卫士奔至码头,摆成两股威风凛凛的人墙,齐声山呼:
“秋水君到!!”
随后软轿于人墙间着陆,在场的韩东亭、高升、凌虚子、樊主簿诸人纷纷低眉颔首,拱手作揖。
“见过秋水君。”
一个英姿飒爽、五官绝美、面容清冷的女子走出软轿。
她穿着一袭一尘不染的雪白官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方角幞头,面无表情地走向韩东亭,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招展。
“今天是正月十五,这是本月最后一天能见到秋水君了吧?”
“当然了!明天就是她哥哥秋阳君取而代之了,而秋水君则会像以往一样消失半个月。”
“说实话,我至今还没遇见过比秋水君更漂亮的女人……”
掌夜使、不良人虽然有些忌惮百里秋水的权势地位,但此时目睹了对方真容,还是一个个瞧得目瞪口呆,嘴角险些就要流下一丝丝的哈喇子。
但当今光明寺的主事人韩东亭却紧张得满头是汗,却不敢伸手去擦,只是强颜笑问:“不知是什么风把秋水君吹来了?”
百里秋水一双幽幽桃花眸打量韩东亭片刻,语调中暗藏机锋:“你可知天后陛下安排你们光明寺接管此案,是何用意?”
韩东亭思索了片刻,终究不敢贸然回答,只是苦笑道:“韩某愚钝,还请秋水君示下。”
百里秋水红润的唇角上勾出一抹阴柔的冷笑,眼中却射出凛冽的寒光:“如果你韩东亭记性不好,我可以再帮你捋一捋——
“太康十七年开春,天都下游青螺县发生‘龙王案’,风浪大作数月,过往船只沉没上百艘,更有三十多名无辜女子被愚民献祭河中。此案后来移交给你们光明寺,你们至今没有结案。
“太康十八年七月,天都西兰寺发生‘壁画杀人案’,一连十七名富商政客离奇死亡。坊间流言四起,都说是地狱鬼差前来勾魂索命。此案后来移交给你们光明寺,你们至今没有结案。
“就在去年,太康十九年四月,天都降下大冰雹,将万象神宫的朝宫大殿砸出一个大窟窿,一股妖气遁入宫殿中,化作一条十丈长的大青蛇,吞噬百官三人。此案也是交由你们光明寺查办,你们至今也没有结案!”
一席话说得韩东亭脸色阴沉如墨,心中的焦雷早已噼里啪啦炸开。
在场的掌夜使、不良人都冷汗浃背,深深把头埋下,目光丝毫不敢触及这位风华绝代的秋水君。
此时的她,美则美矣,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刀子般的锐利,冷冽而肃杀!
百里秋水说得意犹未尽,接着又以戏谑的口吻轻笑道:“韩东亭韩大人,你知道最近有人在天后陛下面前弹劾你么?”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韩东亭下巴滚落,但他不敢伸手去擦,战战兢兢维持着拱手姿势:“弹劾我什么?”
百里秋水冷笑道:“有人说你韩东亭包藏祸心,故意包庇那些作乱天都的反贼,所以才导致这些疑难怪案迟迟无法破解。”
“绝非如此!”
韩东亭啪的一下就跪地上了,咚咚咚叩头不止:“那些酸腐文官自命清高,向来嫉恨我们光明寺,因此才公报私仇污蔑我,还望秋水君明鉴!”
“好了好了。”百里秋水假惺惺安慰道,“天后陛下当然不会轻易相信那些酸腐文官的一面之词,因此才决定再给韩大人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那便是十天之内,把眼下这起‘漕船爆炸案’调查清楚。”
“十天?”韩东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还嫌多?”百里秋水笑里藏刀。
韩东亭绷着脸问道:“如果十天破不了此案呢?”
百里秋水阴恻恻道:“那韩大人不妨大胆猜一猜。”
包藏祸心,故意包庇作乱天都的反贼……这顶帽子太大了,一旦戴上去就和谋反脱不了关系!
无论是哪朝哪代,谋反都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可眼下破案期限仅仅只有十天,可樊主簿却说,破解此案至少需要一年!
韩东亭脑袋轰的一声,差点就要当场昏倒!
角落中,高升终于忍不住看了眼顾长安:“你真的已经破解了此案?”
顾长安点了下头:“嗯。”
高升有点不放心:“十拿十稳?”
顾长安洒然一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话也不能说得太死,还是少一稳吧——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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