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心里咯噔一下“檀娘,这时候你怎么不在姑奶奶身边二爷呢?”
段云飞已经从亮子家出来了,见回来的车不是自家那辆,马车周围也有很多陌生人,不禁有些迟疑。
“二郎,云霞怎么样?”肖潇让檀娘扶着自己走出人群。
段云飞满眼血丝,眼下青灰,看来是熬过几夜了!
“回来就好,你来看看云霞吧!”二郎语音未落,院里响起亮子的哭喊声“霞,你要撑住,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肖潇已经心乱如麻,弃开檀娘的手,脚步踉跄的扑进云霞的院子。
院子里乌烟瘴气,一堆火在熊熊燃烧,还有一个头扎着花花绿绿布条,身缠草裙的巫师在吟唱着连蹦带跳。
院墙根下,几只黑狗被五花大绑,颤抖哀嚎。红色的公鸡已经割开喉咙,地上摆的碗里盛满鲜血和香灰。
亮子头发蓬乱,倒卧在厢房门口,攀着门槛呜呜哭泣,邬大娘和几个妇人聚在檐口下交头接耳。
另一处正屋门口,钟婶子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只是呆呆的看着火堆边跃动的人影。
肖潇的突然回来,惊动院里众人,邬大娘急步走过来“肖潇,你可回来了!”又上下打量肖潇,“可要先洗漱一下再说”
肖潇穿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粘在身上,裙摆浸过浑浊河水,又拖了稀泥,一双鞋糊得看不出颜色。
“大娘,云霞怎样了?”肖潇不再问二郎,他进不了产房,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云霞是前日不小心摔一跤,就打动胎气,初时还好,胎位也正,可是始终生不下来,如今已经痛了二天一夜,再生不下,只怕就危险了!”邬大娘也不瞒她,把事情几句话就说出来。
麦花和槐花嫂子都是她接的生,不过这种事情她还没有见过。屋里有一个镇上请来的专门稳婆,她帮不上忙,正跟村里几个妇人商量怎么办。
见有人来,院中那个巫师跳得更是欢快,手上的皮鼓敲得震耳欲聋。
肖潇很快洗了手脸,又在隔壁换了衣服,这才一步跨进产房。
屋里血腥弥漫,门窗紧闭,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
这一切跟两月前肖潇迈进昌黎院时,看见的段云起何等相似,一样是徘徊在死亡线上的性命。
一张木榻上,段云霞静静的平躺着,肚腹高高隆起,里面的小生命迫不及待的想到人世间来。
“云霞!”肖潇慢慢蹲在榻边,抚摸云霞已经惨白的脸,那头跟段云起一样乌黑的长发散乱在枕边,鬓角早已经汗湿,紧紧贴在脖颈面颊上。
一个头发半白,精瘦干练的妇人还在挤压着云霞的肚子“段娘子,你可要使劲啊!”
“云霞!云霞!”肖潇喊着她的名字,云霞已经有些呆滞浑浊的眼睛慢慢,艰难转动着。
“妹……妹!”她的喉咙里吐出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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