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墙壁上油灯发散出的光芒,似乎都被这种这股浓烟给裹挟起来,颇有一种云蒸霞蔚之感。
云深,则雁隐。
只是,这其实仅仅是云深雁的一点点功效。除了遮蔽住薛婵婵的身形,它还有诸般妙用。
噗通、噗通、噗通……
大牢监舍里的人犯们,刚刚还都凑到牢门前看热闹,只因吸入了一点点烟云,此时竟然接连不断地瘫倒在地。他们一个个口角留下涎水,眼神迷离,脑中生出一大段一大段的旖旎。
就连花生小和尚也不例外,只能结跏趺坐全力运转金刚劲,来抵御外邪入侵。
因为从小修炼异术,所以薛婵婵的体质迥异于常人,能够不受烟云的影响。一俟强敌受挫,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那些烟云在其脚下,仿佛凝如实质,脚踩在上面就能腾云驾雾也似。
霎那间,薛婵婵就欺近花生小和尚身旁,手中软剑如灵蛇吐芯一般嗤嗤嗤接连出击。
虽然看不清她的身形,但是花生还是尽力将手里的碎石块丢了出去,想要以此来将这个身怀异术的杀手阻上一阻。
然而,这些激射而出的石块和那烟云一接触,就好像撞上了厚实的绢布一样,力道被凭空卸去大半,威力更是十停里剩不下一停。
好在,花生不仅有金刚劲护体,身上那件僧衣也被师傅加持了许多佛门密咒。薛婵婵的软剑虽然锋利,但一时间还真的啃不动这种级别的防御。
“算你走运,”屡试无果之下,薛婵婵也只能选择放弃。毕竟,云深雁能够维持的时间有限,她还有正式的任务没做完——那位雇主可是说了,如果情况有异,就优先击杀王二麻子。
啃不动小和尚的乌龟,她就不信,自己难不成还宰不了一个屠夫?
打定了主意,薛婵婵踩着烟云几乎脚不着地,身形倏尔飘荡到三四丈外。她也没有理会那个倒在牢房走廊上的李曝,而是径直来到了关押着王二麻子的监牢门前。
这就不得不提云深雁的最后一项妙用了:只要烟云弥散开来,施术者就能借着烟云传递来的触感,感知到被覆盖范围内的人和物体的外形轮廓。
雇主已经详细介绍过了王二麻子,借着云深雁的指引,薛婵婵已经锁定其人。
只不过,就在她志得意满地准备劈开监舍门锁的时候,一个令其没有想到的“杂鱼”突然打了她个措“脚”不及。
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动,一根铁链贴着地面抽中了薛婵婵的脚踵,并且缠住了她的脚踝。
不似薛婵婵自幼修炼异术,可赵常却身负异能,他那身强悍的自愈能力也其基本不需要担心毒药、迷烟之类的东西。甚至,早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偷偷试过,就算狂喝滥饮自己也不会醉倒。
刚刚,他只是装作被云深雁产生的烟雾迷倒,躺在地上装咸鱼。此刻时机正好,他立马翻身跃起,一只手死死扯住铁链,卯足了力气往后一扽;同时双足用力踏地,合身就扑向了贼人。
兔起鹘落,男上女下。
薛婵婵作为一个女子,虽说武艺超群的同时又兼修异术,但是她毕竟比赵常要轻。而且,此时赵常身上还套着足足又三十来斤沉的纸甲,将近两百多斤的重量一下子就压到了薛婵婵的身上。
“登徒子!”薛婵婵被赵常压着,大惊之下不由得叫嚷出声,一下就漏了底。
“女人?”赵常也顿感惊讶。虽说因为身处烟瘴之内,所以看不清对方容貌,但他明明记得,刚刚那个把李曝打倒在地的贼人,长着一张坑坑洼洼的黄褐色麻脸。“易容之术?”
不过,现在也不是推理分析的好时机——被赵常压住身子,并不意味着薛婵婵就没有反击的能力。手腕抖动间,薛婵婵那柄软剑瞬间化作花开万朵之势,或刺探、或剥削,对着赵常就是一顿暴风骤雨似地袭击。
万幸的是,赵常身上套着权当甲。软剑把这纸甲上的纸扎甲片弄得支离破碎,可实际上,赵常本身却没挨上太多下攻击。即便有几下刺破了他没有披甲的臂膀,可仗着奇怪的自愈能力,赵常也硬生生挺了过来。
“贼人受死!”
用一只手按住了薛婵婵的肩膀,赵常另外一只手则高高举起,狠狠用力捶打向后者的心口。烟瘴笼罩,虽咫尺之隔,但仍旧难以辨别出对方身形。因此,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否则,这个姿势打脸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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