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乡游缴名叫王尚,年三十有五。
刘祈记得清楚,此人同他一道,往郡府报道后,即要北上广宗,受董卓命令,抗击张角。
抽签,抽到黄巾军主力之部,还要远奔而上,这种形势,两人无疑是一队难兄难弟。
而今,被王安所召,又来辅助刘祈寻击这支小部黄巾军,那王尚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但王尚性格且算持重之辈,没有立即发作,只率部,不远不近地跟在杜乡人马之后。
离开这小帽儿山不远,天色渐昏,刘祈与方真一道前来,正准备向王尚说说计策,但见王尚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沉声道:“敌情紧急,便全依刘亭长之策,我黄乡九十名乡卒,必全力配合。”
刘祈与方真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眼底,看到了惊讶之意。
据闻这王尚于杜乡威望颇高,普通人与之亦难相处,未曾想遇事竟是这般通情达理,让二人准备的一些说辞,派不上用场。
而王尚接下来一句话,算是解答了刘祈疑惑。
“方才从兄有言,能救本地百姓,正是义之所在,亦属权责,还请刘亭长安排吧!”
原来,这黄乡游缴王尚,竟是那王安从弟!
刘祈不再含蓄,长话短说,将个中办法道尽。
听完之后,反倒是王尚沉默了下来。
一刻钟前,从兄召他于身畔,让他同刘祈协助之事,有言在先:刘祈乃是大魄力之辈,足智多谋,不仅时下可借机协助,好生亲近一二,便是北上广宗,亦当多咨询尊重其人意见。
而今听罢刘祈之言,于对敌一事上,他总算看出刘祈“魄力”何在!
“刘亭长即是欲声东击西,解救百姓后,于蚁贼必经之路上设伏,一口吃下这一百多人的小部,我又怎么能不配合?”
刘祈道:“正是,由足下率众,前往佯攻那群黄巾部,若是之退之,由埋伏在路边的我部取之。
而我两方之部,距离并不算远,若是一方有危急,必当全力相助。
另外,此战之中,无论杀敌多少,内里功绩,我两乡人马,一道平分如何?”
刘祈盯着王尚的眼,并不忧心其会拒绝。
相较而言,刘祈所率杜乡人,危险困难更甚,其中端着大风险,都这般说了,他王尚亦非扭捏之辈,当即道:“就依刘亭长之言,我等这便行动!”
“善!”
黄昏退散,夜幕笼罩下,小帽儿山西南角的丘地之所,充斥着喊杀声。
黄巾将领张珍,年二十有七,老家是东郡范县人,他原本是农家子。
几个月前,黄巾众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起事之后,他索性将锄头一扔,跟着乡民汇集,攻向了临近县城,抢夺富户财物粮食,还有之妻女,做了过往一辈子都不敢为之事。
这般抢夺下,在范县等地走投无路,许是有像张珍这般取巧之人,越来越多。张珍也因为会取悦上官,被提拔成了几十人的头领。
谁知势头太猛,树大招风,四月前,为朝廷所遣剿匪大军给打散了。
张珍寻知不对,忙联合另几个相熟之人,携带数百众,跑来泰山郡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准备做他的山大王。
今日正是联合周边数个逃散黄巾部,打算进攻牟县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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