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冷眼看着自鸣得意的贾赦,心中一个冷笑:
哼哼,你喜欢嘚瑟,我就让你先嘚瑟够了。反正我只要一开口,随时就能终结你所有的得意。
那个孙绍祖,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和贾家是“世交”,其实,不过是孙绍祖的爷爷希图贾家的富贵权势,而且是官场犯了事情,为了求贾赦的父亲贾代善出面摆平,这才拜在贾家门下,自认为侄,就像贾雨村或者傅试之流拜在贾政门下一样。如此算来,孙绍祖本来就是贾赦的子侄辈。
说什么平辈强要行子侄礼,简直的笑话!
而且这孙家的家风最是忘恩负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年遇事求到了贾家门上,得了贾家的援手,事情一过,又见荣宁二公放弃了军权,自觉身在大同,用不上京城里的关系,便渐渐又疏远了贾家。
这等祖传袭来的趋炎附势低声下气之辈,今天能为了利益伏小做低,明天就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
《红楼梦》原书里说,开头孙绍祖为了巴结贾家,让媒婆到贾家死缠活缠求娶迎春。可随着贾家的兴衰变化,尤其到了甄家被抄,孙绍祖已有了悔婚之意。在后来迎春嫁过去之后,他才会说“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的叫人看着赶势利似的”。
再后来贾家败落,贾赦没能给孙绍祖补缺成功,不讲道义,只讲利益的孙绍祖一想到自己钱花了、亲结了却没能得到好处,于是便肆无忌惮地折磨贾迎春以泄愤。
今天既然这条“中山狼”送上门来,正好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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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一番抱负,只缺个提携他的贵人,也便应承帮他打点个前程出来。那孙绍祖为人也豪气宽宏,当即就掏了五千两银子出来,死活求我收下赏人用。我左右推脱,只是推不过,没奈何也只好勉为其难收了。
我想着,如今各地方节度使里头,多有出自咱们老国公爷门下的,孙绍祖想调去平安州,那还不是我一封信过去就得了?
再说了,贾雨村的大司马不日就要上任了,我请他在兵部帮忙周旋周旋,也就是一千两银子的事儿。
你想想,有这么个女婿,又什么不好?且他的前途是我这个老泰山给的,日后他能不以我的马首是瞻?我这眼光啊,错不了!
看贾赦说得志得意满,贾琏决定:让他闭嘴。
贾琏皱眉,做出个欲言又止的神色,赶紧又低下头。
贾赦一见,立刻沉下脸:
“嗯?你这是何意?”
贾琏不说话。
贾赦立刻端起当爹的架子,一拍桌子:
“混账行子!你有话就说,还怕我吃了你啊!”
贾琏心中暗笑:
你这样纸老虎的德行,能唬住谁?
面上却仍皱眉,两手一摊:
“我说孙绍祖配不上二妹妹,不是说他的本事,说的乃是人品。
头一件,他若是一进京就来求父亲,那算他是个聪明伶俐人。可我怎么听说,此人在京里四下钻营,京里的紫衣勋贵没人瞧得上,他才又厚着脸皮来咱家贾家的。
第二件更要不得,他那日来咱家,求见的乃是二叔。刚巧二叔不在,他这才要见父亲。
第三件,如今王子腾是九省都点检,执掌边防,大同乃是边陲重镇,孙绍祖自然是在王子腾的麾下,他想擢升,为何现放着顶头上司的门路不走?
这当中的缘故才,是最要命的。
他身为边将,却一心要调去平安州那等富庶安定之地享乐,若是父亲真替他铺成了路,那王子腾会怎么想?朝中上上下下又怎么想?
而且,贾雨村能当上大司马,走的也是王子腾的门子,父亲让他去调走王子腾麾下的人,贾雨村会为了一千两银子得罪王子腾么?
只怕以贾雨村的油滑为人,立时便放些消息出去,拐着弯儿地让王子腾知道此事是他耐不过贾家的面子才勉为其难的。最后许多不是都落在父亲身上,那可就……”
“混账!”
贾赦恼羞成怒,一把将桌上的茶碗茶壶拂到地上,摔了个粉粉碎,又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小几,几上的钧窑瓷盆也落地摔碎,盆中刚开的素心兰也被摔得稀烂。
贾琏冷眼看着贾赦发泄,心如止水。
果然,以贾赦的体力,发泄一通过后,很快就颓然坐在椅子上,咬牙道:
“孙绍祖……以后不许他再登我的门!他再敢叫媒婆来,给我打出去!”
什么?仅仅不登门就够了?
这是不是太便宜这条中山狼了?
贾琏可不这么认为。
至少,怎么也得给这条中山狼配一只母老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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