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言差矣,人各有志,殊途同归,闻达于诸侯是志,扶危济困于民间也是志,先生又何以将其轻贱至此。”
司马迁与东方朔你一言我一语,辩了好几个来回。
晁御在一旁听得直摇头,两人出生不同,观点不同,人生目标也不同,东方朔说到底布衣出生,如今能拜太中大夫已是费尽心机,自然看不得有人放着阳关道不走,要去过那独木桥。
而司马迁,自祖上便已买官脱籍,士族出生又钻研史学星象,更向往游侠的自由畅意,只为天地民生不为高官厚禄。
晁御刚想出言打断,司马谈身着朝服走进了院中。
司马迁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司马谈对晁御母子也是大为感激。
“家中虽无长物,但一间屋舍还是有的,不知二位是否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有一处栖身之所便可。”晁御连忙回道。
“谢过太史令,谢过小公子。”晁璃感谢过后,便去整理偏房了。
东方朔见谈完了正事,立马凑上前来:“先生近日观星可有异啊?”
司马谈站起身摆了摆衣袖:“你不去处理衙门里的事,倒往我家跑。”嫌弃的表情呼之欲出。
“那事儿晾晾便好,最近陛下烦心事颇多,重推儒学还是颇受太后阻挠,你给我些由头,我也好逗皇上开心开心。”
“天象无异。”司马谈明显不想跟这东方朔继续啰嗦,径直便往内室走去。
东方朔捋了捋胡须,眼珠子一转似又有了新想法,正准备往外走,却被晁御唤住。
“东方先生,不才有一计,想要献与先生。”
晁御与东方朔二人来到院外槐树下。
东方朔打量着晁御,一个垂髫小儿目光却异常的坚定,语气又如此狂傲,不是天才便是疯子。
“先生家眷闹府衙一事,今日在街头也听小贩们胡乱吹嘘了一二,不才以为,先生此计甚妙。”
“哦?小公子,有何高见呐。”东方朔摇着团扇,对晁御已是另眼相看。
“她们闹得越厉害,先生别具一格的名声便越响亮,如今先生位极人臣,不光是同僚会有所忌惮,恐怕就连陛下也担心先生会潜移默化,变得庸俗起来。”
晁御这话说得含蓄,可东方朔却听得明白。
他一年换一个老婆,人人都觉得他行为乖张,只好女色,不喜勾心斗角,不愿结党营私,这样一来,攀附他的人也少了,皇帝对他也便更放心了。
悉心经营这么多年,竟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眼看穿?
东方朔摇着团扇绕着晁御走了一圈,这娃娃,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气魄与灵性。
“先生,虽说闹是好事,可要是一直这么闹下去闹到京兆尹处,届时恐怕也会有人借此事参您一本,找找存在感。”
“存在感?”
晁御一不小心,用词不当,可东方朔想了想,却觉得这词语用得颇为恰当。
“好一个存在感,哈哈哈哈。”多少人只为谋求圣上青眼而罔顾是非,回想起自己公车上书,金门待诏,如今亦是仿效者甚众,可不都是为了在陛下面前讨个存在感么。
“不才有一妙计,可令先生娶妻休妻之事再无后顾之忧。”
晁御踮起脚尖,东方附耳倾听,两人会心一笑,可谓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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