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光曳曳,“啪啦”一声,萧忠风适才看清楚了牢房那惨白的面目,一间间半开着门的牢房,空荡荡的,他没走几步,老鼠唧唧的叫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填满了两个耳朵。
一阵凄风从背后呼啸而过,腐臭被它硬塞进了萧忠风的鼻子里,铁链被它吓的铛铛叫。
萧忠风右手正握剑,护在胸膛,左手反握剑鞘,策应身后,他轻轻的踏出一步,心脏就重重地跳一下。
一步一步,怦怦,怦怦,……,一柱香,两柱香……,他感觉天都快亮了。
突然!
尽头的一间房子里烛光乍现,萧忠风见两个人士兵爬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他头发散乱地披在脸前。
“小师弟!”萧忠风压下心中万般情绪,小声道。
陆智电闻声,发出嘤的一声,头慌了两下,又耷拉了下去。
此刻,萧忠风心里一阵酸楚,再也按捺不住了,大步跑上前,唰唰两剑,砍断绳子,将陆智电放在背上,却闻外面乒乓声乍起,哀嚎声不断,却也只是一瞬,他按下惊疑,向外飞跃而去。
刚踏出牢狱,萧忠风就见,屋顶上三个人影晃动,一个掌法简朴,气势如虹,两个手中圆刃纷舞,配合无间,但那二人连连退招避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矮老头是完颜洪烈的人,暗道:“适才那些人都是前辈打倒。”心里好生感激不尽……。
晓光淡淡,细雨蒙蒙,茶凌城门口,人影稀疏,远山被薄雾所埋,两人两马一蓑衣,从尘雾中晃晃而近。
李谨和沐婉婷在雨中驰马奔走一天一夜,以前或许沐婉婷有意保持距离,或许是李谨避她所不喜,二人一经结拜,话多了,像是亲兄妹一般,仲夏之际李谨心中多了几分春的怯意,秋的凄凉。
沐婉婷笑脸盈盈间,眉间挂了点点风月,心中又多了几分愁苦,细细一想,放毒害人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兄,知道他应该就在不远的附近,想他出现,却又怕他出现。
二人吃过早饭,李谨心下实在放心不下萧忠风,安顿好马儿,二人立即赶往了城主府。
二人脚步极轻,避开侍卫和下人,听得一间庭院中声音,或急,或怒,或平和,或谄媚,或讥笑,还有绵绵不绝的“咕噜咕噜之声!”
二人悄声躲在较远的屋顶后,寻声偷瞄,见假湖边的亭子中有七八人,大金六王爷坐于正中,身长、腿长、脸长、胳膊长且又缠满了铁链的四羊方樽童铁钭坐于右,黄胡子开锅的火工头陀杜自恶落于左,面色惨白如纸,其形神更加恐怖,其次是白眉硕硕的灵齿上人赵百尺,两个宋朝官人。
亭子边有两个人落于矮缸之中,正是那日湖中与他们纠缠的面若孩童般的矮子,旁边有两个下人提着水桶等候。
那“咕噜咕噜!”是从一个矮缸中冒出来的,另一个矮缸结了冰霜,只见缸中二人,手掌相对,头顶白烟缕缕,不过一人是极寒之气,一人是极热之气。
“王爷果然了事如神,消息一散布,知他们便立即会回来救人,再给他来一个守株待兔,偷天换日,本以天衣无缝,怎奈半路杀出个臭乞丐,扫了王爷的兴。”那灵齿上人赵百尺,口风呼呼的说道,原是昨晚又被洪七公打掉了两颗牙齿。
李谨闻言,心情宛如过山车一般,听到“救人”,心下担忧牵挂萧大哥的处境,又闻“臭乞”,便知是七哥,萧大哥自然也是无恙,眉开目笑,既是万般思念,又是千般高兴。
“昨晚见一人推开铁门,体大面阔正是那小子的师哥,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我兄弟二人屏息凝神,在横梁上等待时机。
见他背上了灵齿上人,欲待下毒手,可突然,身后狂风呼啸,原来一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横梁上,我兄弟二人心下一惊,运气横推,一股刚劲之气如排山倒海之势逼将过来,旁边十五位手持弓弩的侍卫,被震晕了下去,好在我兄弟二人运转内力相护,却没想到那人手脚极快,一掌既出,又高高跃起,第二掌紧随而至。
我兄弟二人见此,欲跃下闪躲,却是慢了半拍,被他掌风带到,击飞出了牢狱,随后我兄弟二人立刻爬起,跃上树上,那人紧随而至,我们又跃到房顶,勉强硬接了几招。
见赵师兄被那人背出来我,我兄弟二人想让他分心,借机打他个措手不及,呼喊道:“赵师兄快动手。咳,咳咳咳……!””
“是啊!我闻言立即拔出腰中藏好的利剑,狠狠的向他背后插了进去,好让他尖叫,使那乞丐分心,谁知那体大面阔之人吃痛一惊,并不出声,两只手,顿时向我的大腿内侧猛的一板,我一吃痛,立即反手一掌,将其击飞了出去,本欲再次抓住他,可怎奈半只鸡砸在了我右脸颊!”赵百尺不愿再说顺带使两颗牙齿被砸进了肚子里。
壶口二老,大哥胡自成念及洪七的那一掌,身体陡然一个机灵,结满冰霜的水缸晃了一下,续道:“那一掌,那一掌……哎!”
寇悬河转醒接口道:“那乞丐分神扔出怀里的半个鸡时,我兄弟二人瞅准时机,四掌其发,可谁知他那一招扔出半个鸡之际,又保留了数分劲道,他半路转掌,推掌硬碰,六掌相碰瞬间,我兄弟便以落败,比之刚才绝不是强了一分半点,犹如壶口黄河水,壶口前奔腾不息,壶口处更是湍急澎湃,势不可挡,好像是到达了武学的另一个境界,我兄弟二人所遇的恐怖之事莫过于此,莫过于此啊!”
李谨听到这,百般情绪一下一下揪着自己的心,心里怒骂道:“七哥的“亢龙有悔”没打死你们,算你们两个运气好,不知现在萧大哥怎样了。”念到这里忧心更甚了。
“火工头陀自是重伤未愈,那二矮子又被七哥打成重伤,完颜洪烈身旁只有一个能打之人,何不将其捉回来,既给萧大哥出了一口恶气,手中又有了换人的筹码”
李谨这般心里一想,便欲拔剑杀出,但剑一拔出,左右手瞬间本人抓住,眼睛顿时蹬大,左手立即挣脱开来,反手一掌,右手将沐婉婷拉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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