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低贱,好不容易学了些东西进了王府那么多年,这才当上了采办,除了拿了点钱,我哪里不是对王府忠心耿耿?”
“我穷怕了啊,吃不起粟米,衣服要去别的坊街捡人家不要的,光脚踩在街道上跑,没鞋就不能出那个穷人巷子,怕影响神京风貌。”
“瘪糜子,猪糠,这些东西,吃下去顶不得多少饿,我要钱,死要钱,王侯圣人都不可信。”
“放肆!”李重润怒声骂道,“圣人岂是你能议论的!”
采办听着李重润的怒骂,反而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遏制,继续说道:“为了解决神京的穷人的吃食问题,就把神京的菜价压得和外面一样,这样真的是帮助穷人么?穷人只会越来越穷。”
采办的话越来越悲怆,声音越来越撕裂,微微西风划过脸的瞬间李重润竟然感觉到一丝疼痛,周围的下人听着采办的话都低下头,没有人敢帮腔说话,也没有人上前阻拦。
“卖鸡子的吃不起鸡子,卖白菜的捡卖剩下的菜叶吃,替人养猪的吃不起荤油,菜市后面那个巷子殿下去看过没,孩子穿不起衣,父母劳苦得比实际年龄多苍老十几岁。”
“神京规定了各行各业从业者的数量,以防止不可控,他们想换一条活路都不行,而神京何止那一条巷子有这样的情况!”采办红着眼睛,看着李重润。
李重润脑海中仿佛被雷霆撕开了混沌,清醒了,又悲哀,心中隐隐作痛,又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良久,李重润才扔了鞭子下令:“扭送大理寺!”
“遵命!”
菜市的人穷苦与你何干?你是邵王府的采办,已经脱离了那个贫苦阶层,可是却依然吃着王府的骨血,也没见你拿出一文贪墨的铜钱去给那些穷苦人做了什么。
这些话只能让李重润同情菜市里的人,同情不起这个吸血的采办。
眼前上演了一出武周版百姓的名义,可惜采办只说出自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说自己一文钱也没敢花。
要是说了,估计能追回一笔日积月累下来的天文数字。
赵德汉还是拿的百姓的,采办是从自己裤兜里掏钱,动作太大还有点咯蛋。
“神京果然还是不对,懒政,确实是懒政。”其实有穷人没出李重润的意料。
就连现代的上京,还不是一大堆穷人,还要时不时提防这个刺客那个刺客的欺诈消费。
“早该想通的,上京和二线城市的消费物价都不一样,神京洛阳和武周其他地方,应该也有区别才对,可惜了,我是个什么也做不到的王爷。”心中的悲哀,让李重润这个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在同理心的作用下感到一丝痛苦。
如果想要改变心中所想,必须有力所能及的位置。
我必须坐上那个位置!李重润看向紫微宫明堂方向,那里,是帝位,是龙椅!
这颗野心的种子,因为沉重的神京被当权者放任在地上自生自灭,而彻底埋下了。
“那么,我能担起这个重任吗?”李重润在沉思。
他没有过正式的管理经验,而且,沉重的不止是神京,还有这更加沉重的天下。
“我还在成长,很多事,或许可以向狄仁杰这位益师寻求答案,磺胺……还有多久做出来。”种种心事让他愁眉紧锁。
韦香儿来到李重润身后,玉手轻轻摸上了他的头:“不必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错。”
“母妃,我知道,可是,我没法控制住自己那样的心情。”李重润被娘亲安慰,心底宽舒了许多。
“你不是要做酒楼,开香皂铺子吗,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从那里找人工……”韦香儿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
“母妃想得有点太简单了,不过,孩儿已经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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