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整个世界明白起来。
正如道长当时在车上所说,警局周围乌云盖顶,并非什么晴空万里,唯独这片凸起来的小山包算是净土。
“去!”
钟道长留下一句话以后,重新凝神于法事之上,桃木剑挑起三张符箓,用力一挥。
火光冲天。
燃烧的符箓中飞出三道流光,直挺挺撞向警局,说实话,与其将之称为警局,倒不如说成鬼域。
漆黑、深邃。
远远观之,感觉通体生寒,犹如被恶鬼凝视,整个人被不详与诅咒所笼罩。
而三道光芒冲进去以后,便再无动静传出,唯有法坛上的令旗猎猎作响。
“阿凡。”
“在。”
“看到东南角上用红线标注的位置吗?把这柄法剑挂上去。”
道教以地户为天地之气初生,凡物之类出入之处。
在醮坛东南地户上安上水剑,可除尽污秽,且剑为百炼之刚,无妖不斩!
啪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警局的另一面。
皇军俱乐部。
鬼哭狼嚎声传出。
“阿凡。”
金麦基似乎暂时被钟发白无视了,有事他都招呼孟凡来。
刚在地户挂上水剑的孟凡,没有休息,立刻来到道长身侧。
“鬼物太过凶厉,灵符进入,竟然没有一丝反应透出,你拿着它,一会儿听我号令行事。”
一张新符箓被递到手中。
“起!”
没等到回答,钟发白继续用掺和鸡血的朱砂画符。
本来摆在前面的木牌也派上用场,画上相同的符文。
“鬼物凶厉,但贫道不信一头尚未返生的僵尸也是如此。”
“镇尸符!去!”
火光缭绕。
片刻后,留在法坛上的木牌剧烈颤抖,压都压不住,黑雾更滚滚而上,破坏了周遭祥和之气。
法剑亦不断轻吟,宛若哀鸣。
钟发白怒了,面子上挂不住,开始摇动一直未动的三清铃。
叮铃铃。
砰!
铃铛炸裂。
轰!
装清水的坛子跟着轰然爆炸。
旗杆也是摇摇欲坠。
此时此刻,整个法坛上根本找不到一个能用的东西。
“妈的!”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遇咒有死,遇咒者亡,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何物敢当,水不能溺,水为能侵,三界之内,惟吾独强。”
噗!
一口逆血从钟发白口中吐出,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而道长却笑了,并不勉强,一切情感皆发自真心:
“哈哈哈,贫道法力不够,德不配位,术超道行,如今虽遭反噬,但终于成了。”
“五岁学艺,抓鬼无数,今日决不允许有漏网之鱼!”
“阿凡,快带着刚才给你的符,摘了地户法剑跟金麦基去鬼界,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快!”
“倘若等到中元节,一切都……”
强提着一口气的道长终于撑不住,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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