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爽朗一笑。
“请问……六郎有没有修炼的法门、仙术之类?”
王六郎摇头。
“六郎本是孤魂野鬼,在浊水淤泥中栖身,与人为善攒了些阴德,又饮了百年的月华朝霞,方才有了今日。
实属天地见我良善,赐恩与我。是以那修行的法门,从来一窍不通。
不过,若我上任城隍,定能凭职权之便,为少侠弄来几份卷宗!
少侠稍等几日,如何?”
封逸辗颜,心下琢磨起来。
六郎不日便将继任城隍,以城隍权利寻来的修炼法门,说不定是仙家正统。
能修习正统法门,加上敕封仙印帮扶,何愁不能手撕渣女?!
念此。
封逸爽朗一笑,风度翩翩撩起袖袍,朝六郎作揖:“那就感激不尽了。”
“少侠说哪里的话呢?六郎我事后回想起来,方才心悸于方才酒肆行凶的险恶。
若我真的害死了无辜酒客,那行善百年的积攒,都将冰消雪融,功亏一篑。
我的鬼身,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境地。
莫说升任城隍,就是留个全身都不可能,只会被丢入炼狱,魂飞魄散。
幸得少侠垂怜,三言两语点醒了我。
此恩情形同再造,焉有不感恩戴德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上任后,六郎都一定为少侠寻几份上好的修行卷宗!”
六郎字句慷慨,恨不能立刻报恩。
“六郎真名士也!”
封逸辗颜一笑,取出酒葫芦,一边晃着酒浆,一边将葫口凑到嘴边,悠然小酌。
“对了,我还有一问。”
“那就是伏虎镇附近,或者说永州县内,有没有哪些地方,产出神异美酒?
我尝过一种‘仙’酒,小酌一口如漫山遍野的桃花在灵魂中盛开,又恰似饮下了天精地华月光云霞……”
封逸认真描述道。
他对山童赠送的‘仙’酒,可是想念得紧。
而听到封逸的描述,王六郎咕噜吞了一口,眼神瞄向封逸手中的葫芦。
“世上竟有如此美酒?六郎却是闻所未闻!”
闻言。
封逸微微叹息,五官间弥散着几分求而不得的怅然和失意。
“看来只有山童才知道‘仙’酒的来历了。
可惜山童又不愿意多说。
唉!真是头疼!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喝过那等’仙’酒后,凡间玉醴,实在是不能尽兴!”
封逸扬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美酒止住心渴,才将葫芦递给六郎。
“六郎喝一口?”
“少侠的葫芦,倒是个脱俗的宝贝。”
六郎接过葫芦细细观摩,随后颇为豪爽狂饮了一口。
酒水流淌过他的灵体,迅速变成了白水,那美酒的香气,尽数化作赤红的云霞,在六郎的体内转动。
六郎表情享受,吐了一个饱嗝。
“多谢少侠的好酒!等六郎得封城隍,定要摆下宴席,请少侠赴会,报答少侠指点的恩情!”
封逸哈哈一笑:“好说好说。那我等六郎的好消息了。改日再请六郎喝酒。”
六郎拱手作揖,随后化作青烟,随风飘散。
转眼间。
江畔只剩下封逸一人。
江风吹得封逸的衣袂翻飞,黑发掠动,英俊洒脱之气,跃然五官。
封逸洒然一笑,轻轻摇晃着酒葫芦。
“看来修炼的法门应该十拿九稳了……”
“葫中的酒也所剩无几。剩下几口美酒,等伏虎归来再喝不迟。”
说话间,封逸将酒葫芦拴在左腰腰间,轻轻一拍,便阔步上山。
可逡巡了一个时辰,哪里有猛虎的痕迹?
甚至连妖的踪影都瞧不着半个。
偶尔倒是有只赤狐,小蛇,黄鼠狼窜过。
但都不是妖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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