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良其实有点冤枉。
从陆子良的角度来看,他其实什么都没看,他只是平平无奇的上了学,平平无奇的考了试,然后平平无奇的来到自己老爹和自己爷爷上班的大学读书,然后大家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样,这让陆子良感觉到有些愁人。
这倒是很好理解。
首先,从地位上来说,陆子良就和杜宽他们班里的同学不是一类人,最基础的一点就是,陆子良是个走读生。
这年头走读生很少见,住校虽然说花钱,可是其实跟在家一比,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在学校住,父母还能省点心,这样一来,不少能走读的学生都会选择住校,毕竟要走读还得弄各种文件,一般的工农家庭真的没时间搞这些。
陆子良就不一样了,苏工院的家属院就在学校里面靠东边的位置,他小时候就一直在这边玩,他爹一处房子,他爷爷一处房子,他现在没成年,自然不会自己单独住,肯定是跟着家长一块住,再者说了,他这种情况要办理住宿,只不过是他爷爷一句话的事情,人家老头爱看孙子,哪个同僚愿意拦着?
所以,杜宽整个班上就陆子良一个走读生,他天生就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势力群体,别人都是按照宿舍为一个小集体参加各种活动,陆子良只能干看着着急。
不过好在他零花钱稍微有点多,只要愿意破财请客吃饭,自然还是有人愿意跟他混混的。
只不过,这类人不怎么忠心就是了。
这样一来,陆子良在其他人眼里自然不是个自己人,而上次和宋为农争抢班长,更是让陆子良的名声被压了下去,如果不是乔巧看中了陆家老爷子管着她升迁,陆子良还真不一定争得过宋为农。
乔巧自以为是的偏心陆子良,看上去是在给陆子良造势,实际上是让陆子良直接和自己的班集体绝缘了,宋为农做的越好,陆子良就越被鄙视。
说起来,陆子良自己也觉得有点冤枉。
台上一共四个主持人,两男两女,人家别的班级,自己同学上了台当主持人,都是大呼小叫喊名字,生怕别人不认识他。
再看看自己的好同学们呢?
一个个跟看仇人一样盯着陆子良,仿佛陆子良只要一脚从台上踏空,他们立马就就能把陆子良活吃了一样!
陆子良欲哭无泪。
……
主持人上台,又是吵闹一番,最终,整个大礼堂还是回归了平静,只有几个主持人,开始表情夸张的开始念自己的开场白。
看着台上的主持人感谢学校感谢领导,感谢老师感谢同学,就是忘了感谢生他养他供他读书的亲爹亲娘,杜宽就觉得有些乏味。
哦对了,有个好像不用感谢爹娘,感谢领导那一块就已经一起感谢了……
大礼堂里有回声,听着这玩意很容易困,杜宽有些忍不住了,他拍了拍宋为农的肩膀:
“老大,你看着点,要是有啥跳舞的记得叫醒我,我先眯一会。”
宋为农点点头,杜宽直接一歪脑袋躺在他的肩膀上,准备睡一会。
迷迷糊糊之中,杜宽好像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带着自己的老婆,带着自己的孩子,深夜坐在路边摊,美滋滋的吃着小龙虾喝着扎啤,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拿着小龙虾壳朝他脸上蹭,他也不生气。
生活仿佛什么都没变,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遥远而虚无的梦境。
忽然,面前的啤酒杯开始摇晃起来,可爱的小姑娘,温柔的女人,都瞬间消失不见,周围的世界仿佛地震了一般,十分剧烈的摇晃起来。
眼前哪还有什么小龙虾什么扎啤,只剩下碎成碎片的桌子,还有一张看不清的照片。
杜宽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好兄弟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眼神怪异看着他,而一旁的宋为农更是脸色铁青。
从兜里掏了一块小毛巾,轻轻擦掉了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宋为农叹了口气:
“虽然说还没到你想要看的跳舞节目,但是你还是先别睡了,免得旁人打你。”
杜宽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我说梦话了?”
宋为农怜悯的看了杜宽一眼:
“如果刚才只是说梦话还好了,你知道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吗?你躺我肩膀上没多久就打起呼噜来,并且还越来越响,前面不少女生都回头看你,我们几个人实在是忍不住,只要拍了拍你想要把你弄醒,可是你只是换个一个姿势又睡着了,换了个姿势也就罢了,你这一换姿势还流口水,不少人都看到你的丑样了。”
杜宽脸皮又黑又厚,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他长出一口气: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点……”
宋为农已经擦干了肩头的口水,剩下的只有一摊水渍,他打断了杜宽的豪言:
“别急啊,一开始是你第一觉,刚才是你第二觉,你刚才做了什么样的梦,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个春梦吧?”
杜宽摇了摇头:
“不是啊,就是单纯地吃饭。”
宋为农拍了拍杜宽的肩膀,一脸我理解的神色:
“我懂我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啥吃饭的时候还会发出很舒服的叫声?又为啥会在吃饭的时候叫什么老婆,叫什么闺女呢?别人的春梦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是我的可没你这么有剧情啊!老二,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的亏了!”
杜宽傻眼了,他倒是想要解释,可是这种事情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他怎么说都不可能说清楚的!
摇摇头探口气,杜宽认了:
“不错,我刚才就是做春梦了!”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终于承认了,宋为农也是很开心,他像是一只黑狗熊一样一把揽住杜宽,小声的问道:
“那女主角是谁啊?她居然能让你这么倾心,甚至连以后的孩子都想好了,看你平日里所作所为,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圣人君子呢!到底是谁能让咱们只知道赚钱的老二都动心啊!”
听到这话,杜宽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他现在有些惆怅,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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