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宽傻了。
他记得下河村也有年轻人得过乙脑,虽然说治疗的时间很长,但是怎么说来几百块也就够用了,这小店看样子一个星期怎么也得一千多,这一千多还治不起这病?
刘淑红眼泪边擦边流:
“医生说……拖得时间太长了,他用的是进口的什么蛋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知道贵得很,家里的钱花完了,我又从店里账上支了七百……这几天的治疗费用够了,但是医生说还得住一段时间,养好了才让出来……我不知道,钱还够不够……”
听到这,杜宽也是有些懵。
他是伺候过病人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多么繁琐,多么重要,刘淑红现在放着余婉玲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自己却跑来上班,这多少让他良心有点过不去。
他赶紧问道:
“你们家人这么少?你在这边上班?谁去医院看着小玲?就这么把她自己一个人放在医院里?”
刘淑红摇摇头:
“有个我认识的大娘在医院当护工,我让她白天帮忙看着点,晚上我自己去陪着小玲,这边肯定不能落下,我已经挪了这么多的钱了,要是一声不吭再跑了……我……”
刘淑红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淌了下来,面对这个女子,杜宽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怪不得刘淑红憔悴成了这个样子,白天看着店面,晚上看着余婉玲,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撑不住啊!
杜宽叹了口气:
“挣钱再重要,也不如命重要,你这样下去把自己累垮了,谁去看着小玲?你还有钱给你自己治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玲自己一个人怎么活?”
刘淑红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三天她本来就过的跟人间地狱一般,现在被杜宽这样一责备,心中的酸楚更是猛然间迸发出来,她整个人直接趴在杜宽的肩头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幸亏是在小库房啊!
杜宽不得不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这要是在外面被人看到,指不定传出去什么笑话呢!
现在在小库房里面,杜宽最起码还能正大光明的拍拍她的后背。
哭了好一会,刘淑红才慢慢消停下来,整个人已经迷迷瞪瞪的睡着了,躺在杜宽怀里还忍不住嘟嘟囔囔,听上去,似乎做梦也在伺候余婉玲一样。
杜宽叹了口气,缓缓伸手把刘淑红放了下来。
小库房里面还有几包货,杜宽找了个软点的把她放了上去,又到前面拿了两片床单给她盖上。
哭完睡着容易受风感冒,可是天气太热又不能盖别的,只能先拿床单凑活凑活了。
把刘淑红安顿好,杜宽出来,把小库房的门虚掩上,然后来到后院找到付光北。
付光北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他根本没上棋桌,而是坐在旁边的水泥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老头们下棋,见到杜宽过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杜宽责备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不是把我寻呼机的号码给你了吗?”
付光北也是一脸无奈: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打电话了,总台也说消息发过去了,可是没回信,我们也没办法,人命要紧,只能先救人了……”
没回消息?
之前屏幕不是还亮着吗?难不成上次真的把寻呼机给弄坏了?
乖乖!
得,这次还真谁都怨不了,寻呼机是刘淑红弄坏的,可说到底还是杜宽给她的,付光北也尽了自己的职责。
杜宽道:“算了,这事怪我,当初把小玲送医院应该是你办的,对吧?”
付光北点点头道:“你要去看看?”
杜宽叹了口气:“肯定啊,先把店面收拾起来吧,给老头老太们说一声,下午生意不做了,再给刘淑红留张纸条,让她醒了以后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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