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宽跟着稀疏的人流就往里进。
有杂货的,有卖水果的,有卖各种各样小玩意儿的,全肯定没有义乌全,但在苏省算是难得的批发市场了。
声音也不嘈杂,相反跟蚊子嗡嗡似的。
市场外甚至还专门派了人去望风,来采买的人遮遮掩掩,像是干什么见不得人事一样。
都说改革开放,可以做买卖了。
可谁知道风向到底往哪转,前两年投机倒把进去的人可不少,瓜子大王名气再大,不也是说没就没了。
但杜宽完全没这个方面的焦虑。
此时杜宽停在其中一个摆着锅碗瓢盆的摊位上,上去先递了根烟。
蹲坐在小马扎上的瘦矮男子看了眼杜宽,跟个老鼠成精了一样,留着两撇小胡子,扬了扬手里的烟头。
“你这东西怎么卖?”杜宽不在意地收回了烟,这还是他专门从老爹柜子里翻出来的。
别看杜发旺有今天没明天地过,零零碎碎的东西没少在家里藏。
“这么小就出来做买卖,看你年纪小,我给你个实诚价。”瘦矮男子一脸热情,“小件五毛,大件一块,锅十五一件。”
杜宽差点气笑出声:“你这是把我当雏了,说个准数。”
尽管杜宽不了解进价,他也知道对面摊主这是把自己当羊宰了。
摊主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不信你去别的地瞧瞧,我嘴里的价那是基本不赚钱。”摊主嘴上说着,心里却冷笑,这市场里的人都互相认识,怎么可能会拆他的台。
显然,其他空闲着的摊主都好笑地看着这个方向。
谁都知道这老鼠精一笑,准是要下刀了。
“一口价,小件三毛,大件七毛,铁锅十二一件,不成我就换个摊,丹阳县不行,金陵东边也有。”杜宽淡淡道。
自己看着就是张生脸,又没个熟人带着,头一次来怎么可能不挨坑。
换了旁人那得挨几次刀才算长了教训。
摊主挑了挑眉毛,看了杜宽好一会儿,脸上没了热情,“行啊,看着面嫩,没想到还是个行家,自己看着拿。”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奇怪地看了眼杜宽。
看老鼠精那样,就知道小年轻没上套,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杜宽从摩托车后座解下化肥袋,拎着就在摊上装了起来。
一水的搪瓷小盆和搪瓷杯,数着数往化肥袋里装。
带花的小碗,杜宽是看都没看一眼,他主要对准的目标人群就是老头老太太。
三百个搪瓷小件,九十没了,剩下四块九杜宽整了四个大盆。
“九十四块,您数数。”杜宽把钱递了过去。
他现在兜比脸干净,早饭都没吃,就剩了交完一毛停车费,剩下来的九毛钱,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锅不拿几个?我跟你说这东西别看贵,好卖的很,都是铁做的。”瘦弱男子收了钱,多提了一嘴。
“没钱了,下次。”杜宽憨厚地笑了笑,说完拎着化肥袋就往外走。
瘦弱男子撇了撇嘴,“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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