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得了正经工作,艾衍的日子又三点一线起来,用了早膳便来聂府督促聂妙贾的内功心法,中午买上些吃食,趁邢白囡不在家来看望英英,顺便放了自写的简单的和离书,一式两份签字画了押放在她家,下午则训练聂妙贾的实战。
练功聂妙贾是没什么意见,但这实战就苦了他了,倒不是艾衍如何痛打他,相反,艾衍每次都控制自己的实力高他那么几丝,这导致受了艾衍指点后,日日上午感觉自己内力有所精进的聂妙贾,日日下午又觉得自己和艾衍的差距全然没有缩短,一时间叫他倍受打击。
但武功练了就要用,这点聂妙贾也是认得,所以咬牙坚持了下来,这对练对艾衍也有裨益,他说到底只打了两场打斗,还全是同妖邪的,因而和人的对战经验对他来说十分宝贵。
只是聂妙贾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是面对心魔还是以四脏内力突破,因而每日都只是淬炼的四脏内力,直到九日之后。
第十日的早上,艾衍再来聂府,刚敲开聂府门就见那老管事满脸愁容。
“艾师傅,您来了,”他一边伸手引艾衍入门,一边唉声叹气地道,“少爷他又犯郁症了。”
艾衍踏入府中,奇怪问道:“又?聂少爷他旧时便有郁症?”
老管事点头道:“是啊,只不过许多时候没犯了,上次这样.....记得都有三年多了,叫老爷夫人都愁坏了,他们还以为好了呢。”
听这话艾衍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三年,又是三年。
这个三年他到底听过多少次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来到那山清水秀的小圆,聂妙贾捂着头坐在石墩上,丝毫没有顾及到来的二人,而这一周里除开第一天聂妙贾都是起身迎接他的。
他一直在不停地喃喃着什么,艾衍运起内力一听,只听他魔怔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怎么又来了?为什么又来?为什么?为什么......”,似乎又什么缠了他许久的东西消失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
他走上前,弯腰拍了拍聂妙贾的肩膀,喊道:“聂少爷?”
聂妙贾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黑黑的眼眶里满是一宿未睡带来的血丝。
他看见艾衍眼里闪出一道希望的光芒,又突然隐去,丧气地垂下头。
“师傅.....”
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艾衍轻声问道:“可是....你那心结的源泉?”
聂妙贾沉默地点点头。
艾衍劝道:“这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它再次出现虽然使你困扰,却也正是你解开心结的最好机会,你仔细想想,是否要将其把握住。”
聂妙贾仍旧低着头低了一会儿,最终他挣扎着开了口。
“那鬼.....又出来了。”
“什么?”
艾衍心里一跳。
一听有鬼,他就下意识的想又有鬼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了?
又转念一想,不对,老管事说这是聂妙贾的旧疾,可见他早就便受这鬼影响,而且听聂妙贾的意思是一直是同一只鬼,只不过三年间从未出现。
他追问道:“如若只是有鬼,报除妖司打杀了便是,你何至于如此困扰,可有其他的隐情?”
聂妙贾嘴角抖动了几下,然后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艾衍见他良久不开口,又劝:“如果你不相信除妖司,可以相信我,你也知晓我的实力,而且我前几日刚在集市上帮聂家主除了只小鬼,有对付鬼怪的手段。”
却不料聂妙贾听到这话突然摇摇头,道:“师傅,你还是别管了,就当我真的是犯癔症了吧,这心结我也不解开了,毕竟我能通脉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突破先天境这种事,不过是痴人说梦。”
艾衍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笑一声:“你是说我是痴人么?”
他踱了几步,气急地道:“哼,我看你这几日每逢练武必叫苦,想来是受不了苦才编出什么鬼怪之言来蒙我吧,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富家子弟,没有武者进取之心,你这样的人通脉锻膜又有何区别,还是留在锻膜,老实当你的纨绔少爷吧。”
他一拂手将呐呐无语的聂妙贾掀翻在地,抬脚离去。
聂妙贾倒在地上也不起身,仰头看着天喃喃自语:“原来我这几日表现的这么不堪么,原来你也因为我是富家少爷而又看我不上,又敢怒不敢言么?我怎么说你从不愿和我扯闲话,罢了,罢了,几日来你教我尽心尽力,我念你的好....”
艾衍一路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眼中满是冷意,快至府门时,老管事从账房出来看见他,见他满脸不愉,急忙迎上来问道:
“哎唷,艾师傅何故满脸怒气啊,可是少爷他惹你生气,息怒,息....”
“闪开。”
艾衍短促地说了一句,将那亦步亦趋跟着他解释的老人拨开,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那老管事踉跄几步,站稳后便已不见了艾衍的踪影,重重叹了一口气,走向府里禀报在府的夫人。
.....
艾衍眼嘴里叼着个锅盔,手里提了些青白色菜和羊肉往城西去,神态自然,不见半分怒气。
方才他自然是做样子出来的。
他见聂妙贾沉默不语,便知再问他也不一定会说,于是拿出自己前几日的战果来劝说他,并不是他觉得这杀了一只小鬼的战绩如何辉煌,想以此来说服他,而是通过观察他的反应来判断这鬼怪的强度。
如若聂妙贾闻言后面露气馁,便是这鬼怪甚强,他认为艾衍解决不了,如若他犹疑不定,便是两者实力相当,如若他露出鼓舞甚至兴奋之意,那自然是他认为这鬼怪实力不如艾衍。
却没想到他既不兴奋,也不气馁,甚至脸上没露出一丝害怕惶恐,反而是一种急切的神情,话里话外竟有对那鬼怪的维护之意,甚至听到艾衍杀了只鬼便立马叫艾衍莫管了,直接放弃破开心结的机会。
艾衍哪里还看不出来这鬼怪和聂妙贾必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另一方面这鬼怪在聂府少说也有十多年,聂府却除了一些当不得真的奇闻怪谈,从未传出有人被害的消息,这也佐证了鬼怪和聂家有联系这一点。
只是这样一来,他在聂府上的一举一动自然都会被鬼怪知晓了,如果他对此事表现的十分积极,那鬼怪必定会有所警惕,甚至造成未知的恶果,因而他装作对聂妙贾积怒已久的样子,将其痛骂一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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