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
以只有嬴政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兄,我回府补觉,你善后哈。”
不等嬴政反应。
嬴成蟜自顾自走下九层高台,踢一脚趴在地的嬴扶苏。
“起来,你是大秦太子,不像话!”
嬴扶苏闻言,郑重点头,拄着秦王剑站起身。
“叔父教诲的是!”
拍拍嬴扶苏肩膀。
嬴成蟜满意地点点头。
就算比不皇兄,但肯定也是一个明君,我又可以躺平二十年。
满朝文武跪在地。
嬴成蟜在这些人中穿行而过。
从他入殿到离殿,他的视线从来没在朝臣们身停留过。
无论这些人怎么看他,轻蔑?畏惧?亦或友善。
他都不在乎。
朝臣们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一个人胆敢起身,治他的罪。
任凭嬴成蟜这个谋反之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咸阳殿。
听着那脚步声消失不见,朝臣们大多长出了一口气。
长安君走了,今天这个朝会,应该不会再有人死了。
长安君竟然受圣恩若如斯,若不是此次朝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用这种纨绔到极点的方式教导长公子,还能活下来,怕也只有长安君一人矣。
法家大臣们更是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地那三个人头,全部都是法家的。
要说是巧合,咸阳殿圆柱都不信!
就是大秦司法二把手,廷尉正商言都觉得重活一回。
大秦的官员体系是文臣以丞相为首,武将以将军为首(秦朝没有几品官员的说法,若要有助于理解,将军和丞相,一品)。
丞相,将军之下。
设九位卿,廷尉就是其中之一(九卿,二品)。
九位卿再往下,就是商言这个级别,官秩一千石,算是大秦高官(廷尉正,三品)。
他亦如此认为,将自己当成大秦中流砥柱。
只要不触怒始皇帝。
他从未担心过性命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命在旦夕。
身侧与他同级的廷尉监,刚刚还随他奏请始皇帝,严惩长安君!
现在,脖子是空的,在往下淌血!尸体就跪在他身侧!
商言不由得对李斯产生浓厚的怨气。
长安君睡得好好的,丞相将军都没管!
你一个廷尉,惹他干嘛?!
“都起来吧。”
嬴政坐回软垫。
“诺!”
得了嬴政的指示。
早就膝盖酸痛,不堪忍受的文武百官齐声应答。
答得快,答得响,答得如释重负。
嬴政打量着台下朝臣,人还是熟悉的那些人。
但这感觉,却不是从前的感觉了……
从前他坐于九层高台,意气风发,天下尽在掌握!
他是始皇帝!是大秦万里江山的实际统治者!是天下共主!
但今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他有些羡慕嬴成蟜。
成蟜走的如此洒脱,朕这个皇帝却要留下善后。
不对,什么善后,朕就是在给他擦屁股!
朕哪是皇帝,朕就是冤种!
冤种这两个字,当然也是嬴成蟜教给他的。
看堂下朝臣们收拾的差不多,嬴政抬抬眼皮。
“匈奴屡次劫掠郡,你们说说,怎么办啊?”
将军蒙恬起身。
“陛下!臣愿往击之!彰显大秦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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