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听得出，那个稚童，也是赵海洋。

它与苏诺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在武神金身的额头上，叩了三次门。

苏诺看着它的身影慢慢隐入了武神金身的额头，隐入了赵海洋的那三只神眼之中。

苏诺突然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突然记不得它的名字了。

它叫什么来着？

它？什么是它？

赵海洋为什么要来到这片生死交界之地？

仅仅是为了在无尽的虚无中一遍遍地体验死亡吗？

……

橙黄色的烟花在两千丈的高空爆炸，烟花的外缘是红色的、焦香味的雨。

两千丈的红色无头巨人静静地站在这片天地之间，烟花的残渣洒到他的脖子与肩膀。

而就在这一刻，相隔万里的珠穆朗玛峰峰顶，白龙盘踞的顶峰，那片被称为天庭的城市之中，“无眠者”苏诺突然在调解法庭会议室里“腾”地一下站立起来。

“我想起来了！”

“它的名字叫‘一个笑柄，或者一个痛苦的耻辱’！”

手握魔方的孙无忌坐在他的旁边，孙无忌的手里正揣摩着一个十七阶的正阶魔方。但诡异的是，小孩子身高的孙无忌眼睛上蒙着绷带，绷带里源源不断地向外渗出血迹——

他已然是一个瞎子了。

他是自己将自己刺瞎的，在每次龙城天帝将与他有关的循环重置之后。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一个小兵和一个啥？”

苏诺的惊呼声显然吓到了孙无忌，但就在孙无忌即将对苏诺暴起发难时，却发现苏诺朝自己扑了过来，一双大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肩头。

“9号！帮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在鬼叫什么？什么一个小兵？”

“一个笑柄或者一个痛苦的耻辱，这是赵海洋通过我在生死交界之地顿悟解锁的第二化身，当赵海洋活着的时候每个人都没办法记住这个化身的名字，但一旦赵海洋死了，这个化身就会自动地从赵海洋体内出现，它有自己的意志并且能够自由活动，现在事态紧急，我请求你立刻把我传送到北海1号区域，我怀疑循环者谢治已经复活了并且赵海洋没能拦得住谢治在此时此刻已经死了！”

苏诺在三秒钟的时间里说完了这一百六十八个字，而孙无忌反应这一百六十八个字则花费了三十秒。

警报声响彻龙背上的天庭，那是最高层级的警报，尖啸声穿透云层，也穿过墨绿色的数据洪流，传递到每一个天庭能够触达的角落里。

而几乎是警报声响起的同一时间，珠穆朗玛峰上的调解法庭会议室，就变成了一千五百三十九个独立的小方块。

那是十七阶魔方的方块数量，当孙无忌拧动那些方块时，海和天的位置就发生了倒转，空间与空间之间也不再存在距离。

而与此同时，两千丈的红色无头巨人，与那无头巨人脖颈里隐约渗透出来的金色血液，也都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看到了什么？”

眼睛上绑着绷带的孙无忌问道。

两千丈的红色无头巨人身上又一次传来爆炸声，这一次的爆炸，是一连串连绵不绝的闷响，从那绯红色巨人的体内，顺着巨人体内的每一条经络，炸响在巨人的每一处关节。

绯红色的盔甲，在这一刻出现了数以百万计的皲裂，而金色的血液也在几乎同时，从两千丈巨人的绯红色盔甲皲裂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汨汨如泉。

天空中下起了金色的雨。

而那绯红色的灭世巨人，在这片金色的雨幕中，竟也化作了金色的残块，如同落雪和冰雹一样，随着雨幕也一同坠落了。

直到那两千丈的绯红色巨人变成一座三百余丈的金色小山。

“我看到了……超人的觉悟。”

苏诺说。

“在这样的觉悟面前，姗姗来迟的我们，就像……”

“一个笑柄，或者一个痛苦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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