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言是被东西翻动的声音吵醒的。
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瞧了瞧,月亮还在,天色还暗,不过东方却隐有一摸亮色。
正是黎明破晓前时光。
因着光线不好,钟不言只看到王家杂储棚子门扉大开,有一个模糊人影似是在翻找东西。
钟不言以为是王家进了贼,立马起身,刚想叫人,却见那人影背着东西从杂棚退了出来,定睛一瞧,却是——
王阁臣!
“哞?”
钟不言下意识的吐了一口牛语。
王阁臣也是瞧见钟不言起身,知道它是个有灵性的,见他似是要叫唤,王阁臣背着个木犁,立刻走到钟不言跟前,做了个禁言手势,小声嘘了一声:
“嘘——”
“青牛老爷,莫叫——莫叫——”
钟不言听话也是住了嘴,他疑惑的看着王阁臣,大有一副你不解释清楚,我就叫人了的样子。
眼见钟不言果真不说话,又瞧见他眼中的疑惑,王阁臣越发觉得钟不言不是凡物,也就解释起来:
“青牛老爷,虽说大哥病祛,但我家为此也典去了不少财物,如不尽快赎回,怕不是就要成为死当........我是王家儿郎.......自是有义务寻回家中基业。”
王阁臣也只是人比寻常儒生壮硕些,可到底也是个读书人,现在他背着个厚重木犁,有些吃力不住,佝着腰,话到后面也微微有些喘起来。
钟不言还指望这王阁臣助他一助,与那张生打个擂,从他手中把七娘给夺回来。
现在钟不言见他这般,眼神不免有些担忧:
“这般俊俏又踏实肯干的儒生可不多见,若是他累出个好歹,我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一道念头瞬间就从钟不言脑中升起,不过随后他就又有了新想法:
“这事且不急,有牛铃在,他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倒是我可以趁此再观察观察他品行,若有什么不对,我可不能教出个什么坏种,祸害了我家七娘去。”
想到这里,钟不言也就轻轻“哞”了一声,就又回头睡下了。
王阁臣见钟不言竟然通灵至此,可以听懂人言,说不出声就不出声,一时间心中大感神奇,不由就又想到胡七娘那里,人也不知不觉痴了起来。
还是二郎屋子传来声响,这才打断了王阁臣发呆。
王阁臣是生怕人发现自己行径,听到声响,他背着木犁就跑,一会儿功夫就没了踪影。
他走了没多久,二郎的屋子门就打开了。
二郎媳妇依旧是那副碎花蓝裙打扮,只是这次她带了珠钗,穿了布鞋,面上也稍稍施了些淡粉,较往日显得庄重正式些。
不过她的行为却说不上什么端庄,只见她将头伸出门外看了又看,见左右无人,就立刻了回屋,翻腾了一小会,这才整出个木桶,蹑手蹑脚地,带着小心,缓缓走到钟不言跟前。
钟不言并未睡稳,听到动静,一抬眼就看到二郎媳妇从桶中掏出了一尊小陶炉,里面装满了香灰。
二郎媳妇将小炉放下后,就在炉中插上三支小香。
接着她跪在香前,对着钟不言磕起头来:
“青牛老爷,信女心诚,这头香是我上的,您可要保佑我这一胎得男!”
钟不言:“哞?”
这是什么鬼,你跪我做什么?
想我老钟两世生活,什么操作没见识过.........
抱歉,这波操作我还真没见过!
钟不言怎么也没想到,这会儿竟是有人给它上香求子,一时间也给整懵了。
二郎媳妇见钟不言牛目瞪的老大,以为此事已成,顿时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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