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太累,我不想做人。”钟不言苦笑了一下。
他身边的胡七娘闻言,激动地跳了起来,狠狠拍了一下钟不言的脑袋:
“青牛师傅,你傻呀!人是万物之首,修成人身你就能吃好吃的了,还有各种好看好玩的可以耍,往城里一住,什么虎狼豹熊都伤不得你,也没有风吹日晒雨淋,这么逍遥的日子你竟然不想要!”
钟不言没回答胡七娘的话,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个小狐狸,随后他看向苦慈,不答反问:
“大师,且问人和动物最根本的区别在哪里?”
苦慈想都没想就答道:
“人头顶天圆脚踩四方,得天地之精,受诸天造化,是为万物灵长!”
钟不言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说了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任何动物最大的不通在于人会........”
“劳作!”
这时高中时课本所言,当时他还不懂,但经历了上一辈子种种,以及这一辈子的耕牛生活,他才对此有了感悟。
听到这个回答,苦慈佛心大动,比弥勒庙那一番话更甚,立刻他就问道:
“何解?”
钟不言摇了摇头:
“大师即是吃鸡肉,想必是禅宗一脉,你们此脉应该知道语言是是修行路上一大害,我稀里哗啦解释一通什么是劳作、劳作又如何区别人和动物,不过是些佶屈聱牙的攀附,这其中真意,看的是个人体悟,说是说不出来的。”
苦慈诧异的看了一眼钟不言,诚心跪坐在地,双手合十对钟不言拜了一拜:
“施主大智慧,我虽是不明白为何劳作是区别人和动物的根本,但此话隐隐似乎合我九世经历,更与古佛所言类似,应是没错。只是小僧不懂,这劳作不劳作,有和施主不想成人有什么关系?”
“劳作原是妙乐与圆满的,人因劳作而崇高。可世间种种总是事与愿违,这人所劳作的事,大都是非己所愿;所劳作的果,大都是非己所有。”
钟不言想起上辈子种种,眼中闪过一抹沧桑:
“大师历经九世,是见过这芸芸众生的,也应知这天下不是你夺我的劳作成果就是我夺你的。”
“劳作是人之根本,一个人消耗人之根本所得来的成果被他人掠夺,这与杀人何异?只是一个慢刀子,一个快刀子罢了。”
“多少人被人掠夺后,为了养家糊口,终日奔波劳累,不得松泛,最终活成个人肉器物,哪里有什么自在!”
“所以我不想成人!”
钟不言一席话说完,悠悠叹了口气。
一时间无人说话,场上诡异的安静下来。
等了半天,还是没人作答,钟不言觉得奇怪,看向苦慈。
只见他这时候依旧保持着那副震惊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过嘴角却是带笑,一动不动跪坐在那儿。
“大师?”
钟不言觉得古怪,喊了一声。
回话的不是苦慈而是胡姥姥,这时候她的语气有些空灵:
“青牛师傅大慈大悲,苦慈一朝问道,就地坐化成佛了。”
胡姥姥话音刚落,苦慈虹体就燃起一道佛火,须臾间就将他烧成了个舍利子,还不等钟不言反应过来就入了他口,瞬间就被他炼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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