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这儿?”徐长卿面红耳赤,又惊又喜,以为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儿。
徐悦悦黑着脸没有说话。
背对门口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嘿嘿一笑,徐长卿差点儿跳起来:“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男人竟是刚才自己跌出考场的中年儒生!
“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徐悦悦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阴沉着脸扔到徐长卿脚下,正是他早上出门时交代给晴儿让她转交给徐老爷的那封。
原来,徐悦悦早上出门后只是在门口转了个圈子,便又返回府中躲在假山后面,一直偷偷留意着徐长卿的一举一动。
他自知徐长卿此去赶考凶险万分,因为小夫人前两天卷钱跑路的事儿自己不好意思出门去送他,就悄悄的躲在暗处想多看他几眼。
及至看见徐长卿交给晴儿一封书信,心里好奇,就等他出门后问晴儿要了过来。
谁知拆开来一看,登时气炸了肺,原来徐长卿要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言辞决绝,大义凛然,说他徐悦悦娶一个青楼女子进门,败光了家产,辱没了祖宗名声,这种人愧为人父,徐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光了,死了也不能入祖茔。
末了,还按了个血手印,足见决心之大!
“说说吧,当着你方叔叔的面。你不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徐悦悦冷冷一笑,语气出奇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方叔叔?”
徐长卿皱了下眉,望向中年儒生。
那儒生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拉着脸道:“你先说,说完后我再打你。”
徐长卿瞅了瞅徐悦悦和那儒生的脸色,转身探出脑袋看了看,关紧房门,小声说道:“这是个计策。我写这封信是为了保全你和徐家。因为在考试之前,我向王子龙借了一笔钱,一万两银子。”
徐悦悦瞠目结舌,接着就要跳起来打人,还好被那儒生出手拦下,示意让徐长卿把话说完。
徐长卿接着说道:“我问他借钱是因为害怕他在考场上暗中加害于我。我现在情况特殊,气息全无,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考场遇上,以徐王两家的深仇大恨来看,他不弄死我也得弄残我。但现在我欠了他一大笔钱,他心里有所顾忌,就不敢加害我了。”
“你这个蠢货!他不会先弄死你再把钱夺回来吗?”
徐悦悦气的脸都绿了。
徐长卿不急不缓的说道:“是这么个理儿。所以我把那笔钱给花了,转到了别人手里。”
徐悦悦愣了一下,这回没有发作。一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不是说花就能花的。
“咋花的?”
那儒生问了一句。
徐长卿道:“我打听到断月城一带有许多荒山,就拣了两座最便宜的,托人从断月城城主手里买了过来。一共花了七千两银子,还剩下三千两,刚好够王家三年的利息。”
“三年后呢?”
“想办法变废为宝,把那七千两银子赚回来。”徐长卿捡起那封书信,“当然,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如果三年后赚不回那七千两银子,有这书信作证,是我徐长卿个人的债务,也不会连累到你和徐家。”
徐悦悦气得浑身哆嗦,不知道该说啥,被那儒生搀着坐下,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眼前出现了两座大山,王家人站在山上指着他徐氏父子的鼻子说道:“还钱!还钱!还七千两……”
直气的两眼一黑,一口气没接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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