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细姝瓮声瓮气地问道:“兄长,那九纹龙是何人。”
“一个扑手,大泼皮,而且颇有手段,功夫不俗。”
“哼,孽畜倒是有悟性。”陈显明骂道,随即又说:“洪大,你也渡气。”
“是。”
洪大不废话,将鞭子折了折,然后猛地朝陈贵生背上抽去。
只听“啪”的一声,陈贵生的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渗着血珠的印子。
“啊!”陈细姝脸色惨白,叫出声来。
其他的小辈也不说话,完全没了之前的玩闹心思。
本以为家主只是为了做样子给张家看,却不料竟真下狠手。
“近来家中的小辈有些喧闹的不像话,弄得现在有一种说法,说是暇州城一半的纨绔都姓陈,还有人竟和泼皮无赖混在了一起。今天我便明白告诉你们,若再有人做出辱没门风之事,我这嫡亲孙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显明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扫视着众人说道。
鞭子每响一下,台下的陈家子弟脸上便抽动一下。
洪大往陈贵生的背上一连二十多下,陈贵生抓着膝盖,咬牙忍受,愣是一声未唤,这刚硬性子也让在场所有人心生敬畏。
陈贵志看得面色发白,不断地拽着他父亲陈启恭的衣袖:“爹,贵生哥要被洪教头打死了。”
“没事,你爷爷不会真的打死了他……”陈启恭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没谱,眼看陈贵生身子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忽然趴倒在地。
洪大却视若不见,继续举鞭。
这时陈美珠冲了上来,直接趴在陈贵生背上,哭道:“爹,不能再打了,再打真就打死了。”
陈显明冷声道:“把她拉开,继续。”
护卫面面相觑一阵,只好上前,将陈美珠拉架开来。
陈美珠挣扎着哭道:“爹,三哥就这么一个孩子,你真这么怨他,非要连他唯一的孩子也断送了不可?”
“美珠(四妹),住嘴!”
还没等陈显明开口,陈启恭和陈启谨同时呵道。
陈美珠继续哭着说:“你们继续打,我就继续说!你们不瞎都能看出来,这孩子是陈家最有出息的一个,若他对你们生了怨怼,我看你们以后有什么好果子吃!”
此言一出,就连其他族老都有些动容,二叔公这时低声道:“可以了大哥,我知道你想做给我们看,我这一脉的小辈我以后定然严加管教,你就不必再打了。”
陈显明面不改色地道:“二弟这是说的哪般话,做长辈的,规训小辈是应有之义,我不是为了做给人看。”
“那是,可是……”
陈美珠掀起的骚乱对洪大却造不成任何影响,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扬鞭向下抽着。
这时,人群两侧“唰唰”两道身影闪过,正是陈启恭和陈启谨二人,二人一个抓住洪大的手腕,另一个则把陈贵生抱到一边,搭他的脉搏。
“老二,老五,你们是要造反么?”陈显明呵道。
“爹,真的不能再打了。”陈启谨面露苦色,“洪教头的鞭实在太重了,再打下去非死不可。”
“是啊。”陈启恭道,“贵生的确做了错事,但这起头惹事的也不是他啊,若是张家人欺负上门,自家小辈以牙还牙,却被活活打死,那在外人眼中,不是我们怕了张家么?如此自堕威名,还怎么在江湖中行走?”
“这说的是啊,大哥。”三叔公劝道,又压低声音道:“而且美珠说的是,贵生这孩子性情坚毅,天资卓绝,偏偏又报复心重……这这这万一真的……”
“我还没死,你们就不必担心这种事发生。”陈显明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留这孽障一条命。洪大,还剩几鞭没打?”
洪大道:“大当家,还有十七鞭。”
稍稍沉默了一下,又道:“若打完六十,小公子的确性命难保,还打吗?”
陈显明脸皮抽搐了一下,“先记挂着,等他伤愈,再打一遭,各位在此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洪大便收了鞭,站在一旁。
陈启谨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品,塞进陈贵生嘴里,帮他护养心脉。
陈贵生此刻尚未完全失去意识,但头脑昏昏沉沉,耳廓边似是有阵阵蝉鸣,恍惚间,在人群中看到了顾命瑜。
顾命瑜正磕着松子看自己挨打,见洪大不打了,便把松子壳往地上一丢,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负手离去。
陈贵生苦笑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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