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生嘴角微微扯拉了一下,和陈贵志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藤椅上,浑浊的眼睛在陈贵生的身上上下打量,“贵生又长高了,长壮了,但是有些黑了。”
“顾爷最近身体还爽利么?”陈贵生笑问道,“腿还痛吗?”
顾命瑜的右腿上绑着夹板,很明显刚断不久。
顾命瑜年近七十,是个鳏夫,当初也住在陈家村,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异姓人。由于是异姓,刚开始的时候难免受到排挤。
但是顾命瑜性情温和,而且十分有学识,便被族老聘为族孰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而十多年前的一天,顾命瑜却忽然发癫,声称将有灾祸发生,所有人都要搬离陈家村,否则将有亡族灭种之灾。
族人们自然是不信,顾命瑜便疯狂打砸祠堂。
当时的族老自知顾命瑜向来稳重,不会乱说,虽然心中也抱有疑虑,但还是命令族人收拾细软,全部暂离陈家村,到附近的山上避祸。
陈氏族人在山上住了一晚,当夜,猛烈的山洪倾泻而出,将陈家村摧毁。
从此,顾命瑜便成了陈氏一族的恩人,当时的族老也让陈家后人集体发誓,为顾命瑜养老送终。
顾命瑜喜静,不愿意住在陈家群居的宅院中,于是陈贵生的爷爷便在城南购置了一个小院子,给顾命瑜居住。
陈贵生拿起食物和药材,道:“顾爷,我把东西给你放到灶房。”
说着走了出去,一抬头却发现厅堂一角正滴滴答地往下渗水,于是对陈贵志说道:“贵志,顾爷的房顶破了,你上去补一下,我给顾爷熬汤药。”
“好嘞。”陈贵志拿起靠在墙上的木梯,走出房门。木梯中间断了一根横杠,顾命瑜的腿也是这么断的。
陈贵志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门帘内,顾命瑜焦急地探着头,拉着细长的声音叫道:“贵生,贵生……你去哪里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给爷爷请安。”
陈贵生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放在灶台上,低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最终,在墙边拿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塞在了裤子口袋中。
“顾爷,来了。”
陈贵生笑着走出灶房,掀开门帘,顾命瑜依然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贵生,帮爷爷捶肩。”
“是,爷爷。”
陈贵生捏紧拳头,一下下地在顾命瑜肩膀上捶打了起来。
“唔……贵生,你们陈家的孩子,只有你最合我的心意。”
顾命瑜闭眼享受着合适的力道,“你以后要经常来看爷爷,爷爷毕竟救了你们陈家一百多口人。”
“如果你不来,我就告诉你爷爷,说你怠慢我,你知道你爷爷会怎么惩罚你吧?”
说着,顾命瑜的手从藤椅后饶了过去,轻轻地贴在陈贵生结实挺翘的屁股上。
陈贵生脸皮抽搐:“顾爷,这几天其实我都有来的。”
“嗯?”顾命瑜有些惊讶,“既然来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没有进来,我只是趁顾爷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顾爷的院子外头喂狗。”
“咳咳,你真是顽劣,怪不得这些时日,屋子外头天天犬吠不绝,害得我睡不着。”
“对不起顾爷,但是我喂狗,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顾命瑜这时摸到陈贵生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硬块,问道:“这是什么?”
陈贵生从口袋中掏出石头,笑道:“当然是为了杀你。”
电光石火之间,陈贵生攥紧石头,狠命朝顾命瑜脸上砸去。
顾命瑜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肉坑,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陈贵生就捏住他的嘴巴,将大小正好的石头塞进嘴里,然后用拳头将整块石头捶进顾命瑜口腔深处。
这套动作陈贵生日夜演练了将近一个月,早已练得行云流水,不滞不涩。
陈贵生抓着顾命瑜的头发,把他从藤椅上拽了下来,用裸绞的动作死死地锁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道:
“这是我精心给你挑选的口球,你会喜欢的,顾爷。”
“只可惜,你没有机会说安全词了。”
“其实让你千刀万剐的计策我也有,不让你活着受罪,算是报答你当初对我们陈家村的那一点恩情。”
顾命瑜拼命挣扎,但是却根本无法挣脱一个体格健壮的少年,想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根本无法惊动正在修屋顶的陈贵志。
他开始死命地敲着藤椅,发出“咚咚”的响声,陈贵志似乎终于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在屋顶大声回话道:“怎么了,顾爷?”
顾命瑜惊喜万分,更加用力地敲着藤椅,然而这时耳边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事,贵志,你忙你的,注意安全,不要分心。”
“好的,顾爷。”
顾命瑜用惊恐的表情仰面看着陈贵生,陈贵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刚刚那句话是从这个少年口中发出的没有错,但是……
那声音竟然和顾命瑜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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