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揽光子郎，是为了了解数码世界的秘密。

频繁接触自己，也是为了数码世界，托特作为学习与智慧之神，对新的超凡体系有如此追求，也在常理之中。

可，太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托特为何要将十香这位强大的精灵，送到他身边呢？

“目的？”

听到太一的话，托特笑了。

“太一，你认为，神是什么？”

“是毁灭的象征，是混乱的根源，是注定要被弑杀的灾难。”

太一结合这些天，他看过的一些有关“不从之神”的书籍，沉声回道。

“哈哈哈，说的不错。不过，那只是神的一部分，并不完全。”

托特哈哈一笑，眼睛中闪过一丝对过往人生的追忆，道。

“我诞生于古挨及人类，对知识与智慧的渴望之中。”

“那时候的人类，弱小，贫穷，愚昧。他们无法分清‘四’与‘十’所代表的不同含义，无法学习强大的超凡体系，更无法将他们好不容易总结出的经验与知识，完好的记载与传承下去。”

“他们召唤了我，把我奉若神明。他们为我送无数的祭品，祈求我，赐予他们书写与学习。”

“我那么做了。”

“我如一位先知，一把火炬，点燃了古挨及文明最初的火焰。”

“我见证了第一本书籍的诞生，看到了第一位学者的出现，我望着超凡体系，在我眼前一步步诞生，看着我曾庇护的人类，变得越来越强。”

“那时的我，因为满足了人类的愿望，所以，我‘不从’的程度很低，神力也很弱小。你应该知道，不从之神的神力，来自于他对神话的挣脱程度吧。”

听到托特的话，太一点了点头。

这是潘多拉告诉过他的常识：

不从之神神力的多少，不是根据它们在神话中的强弱来决定的，而是根据该神明挣脱神话的程度，从而后天获取的。

“渐渐的，他们（人类）的力量越来越强，我能给它们的帮助越来越少。但我的‘权能’，却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

托特表情平静无比，似是说着不是自己身发生的故事。

或许，他也曾善良。

又或许，他的悲悯与眼泪，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流干了。

“一切发生的都顺利成章，一位强大的魔术师，趁着我熟睡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欲要将我斩杀。”

“当时，他的刀刃距离我的脖颈只差分毫，若不是我早已用‘称量人心之天平’，称出了他心中的恶念，逃到了‘隔绝一切的空间’中，否则，那一天我就已经被弑杀了。”

“够了。”

太一眉头一皱，打断了托特的话语。

“你想用不知真假的故事卖惨，博取我的同情，试图想让我放你一马？”

“不。”

出乎太一预料的是，托特却摇了摇头，仿佛一位早已接受了自己宿命的老者，平静的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毁灭的象征，混乱的根源，注定要被弑杀的灾难，从来不是‘神’，而是‘人’。”

“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要帮十香找到她的命定之人，有什么目的么？”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没有目的，因为她不是‘人’，她的眼睛，一如当初祈祷我的那些信徒们般纯净与虔诚，所以，我便这么做了。”

托特的眼眸中，流露出许多难明的色彩。

有仇恨？有懊悔？有追忆？有复杂？有怀恋？

太一读不出太多了。

总之，当他将附满咒力的刀刃，刺入托特胸膛的那一刻。

他看到了一滴泪，从这位存活了两千年的神明的眼角，悄然滑落。

哗啦啦。

死前的最后一刻。

托特仿若看到了，几缕香火，从金字塔中袅袅升起。

几个皮肤黝黑的古挨及人，跪伏在地，呼唤着他的名讳。

而他们脸的虔诚的信仰。

一如初见，一眼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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