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贡院里云集各地赴京赶考的举人,人密如云也不为过,白尚书进入试场宣读院令,此后,香炉便由人插上燃香,时辰之内除儒学经传之外,另答议一篇富国安民之作。柳逢秋淡然,此文祖父梁寓曾论过,倒不是难事,但那些久经官场之人如何看不出这文风像谁?必又生是非......然,柳逢秋却按其祖父文笔写下论文,署名之处,笔墨略顿。
香烛很快便燃尽,原本凝肃的氛围终于散去。
出了考院。柳逢秋便迎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如何?本公子这次必定是那状元郎吧!”张扬得毫不收敛。以养父养母性命之忧胁我作文,拿便拿去,是福是祸待看吧。柳逢秋心下默念,对着这公子道:“刘公子放心。”那位刘公子听罢,随手扔了袋银子给柳生:“算你识相!”便扬长而去。
“果然,这京城......呵,刘侍郎独子,刘孝,恐怕以后都与仕途无缘了......”柳逢秋朝远处望去,后只身而归。
白烨在贡院内与其他诸位大人评定科考“这刘孝此文好是好,但是......这写法与罪臣梁寓如出一辙!”另外几位大人迅速将此事上报给李年李丞相。
丞相府内
“丞相,评定科举的官员有加密书信一封。”丞相府的小吏将一封信递呈李相面前。
“刘侍郎的独子?仿梁寓之风!”李年将手中之信掷于地上。
“是”
“这刘侍郎平日倒是精明,怎生如此一子,梁寓一案乃成年旧事,朝中官员都避之不及,这刘孝竟敢学其文风,莫不是与当年梁家......此人日后不必再参加科举了。”李年放下手中茶盏。茶盏敲击在了紫檀木桌上,发出脆响,似是一锤定音,定下刘孝日后之路......
几日后
“柳兄,出榜了,依柳兄之才想必是一甲之列罢。”与柳逢秋相识的一考生拉着他往张榜之处走去。“王兄,这次恐怕柳某不能陪你一同入仕了,他日柳某必再约王兄一叙。”柳逢秋慢下脚步,拱手还礼,回往屋舍。
王仁实顿时疑惑不解,凭柳逢秋的才华怎可能不高中呢?王仁实挤入看榜的人群,“榜文上确实无逢秋之名,不该啊......三年后春闱依旧,想必那时遇明定能上榜。”王仁实观得自己已入二甲之列,已为贡士。
刘侍郎府中,茶盏碎了一地。
“孽障,你从何写出如此文章,文评官白大人与我说乃是梁寓文风,何故学他!再次,别人不知你底,为父还不知?你文采何时如此斐然?啊?如今李相只手遮天除了你考名,日后你还能做得了什么!”刘侍郎双目怒红,手拍在木桌上也顾不得疼痛,为此事焦头烂额。
“爹,我,我......都是那个柳生!爹,派人抓他来告诉李年,是他写的,不是我啊!”
“愚不可及,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仿梁寓文风为小,找人代考可是犯大了!若不想去狱里待着,就闭上你那张嘴!过些年为父再想想办法让你参加科举......唉,家门不幸啊......”刘侍郎重重扇了刘孝一巴掌,气得直撸胡子。
长街上,柳逢秋独自走着,身侧一马车忽而停靠,下来一位穿着官服的老者,那人问道:“你可姓梁啊?”柳逢秋闻言,忙矢口否认“老先生认错了,小生姓柳,并非姓梁。”
白烨反笑道,低声说:“养父柳故言,养母姓吴,有一老仆年六十姓贾,可有错乎?”
“这......柳,”柳逢秋话还未说完,只见那老先生又道:“打住,老夫既说了,必悉知晓,今晚戌时三刻,此街巷中,来与不来全在于你。”说罢,便甩了甩衣袖缓步而去。柳逢秋伸手还欲问点什么,随即又收手,这老先生必知晓当年之事,但未必是敌,否则何苦说这些呢。柳逢秋想了想,在长街上踱步不前。
这长街烟花繁华,热闹非凡,而于柳逢秋则是寂静的。
戌时三刻,街巷之中——
当柳逢秋到时,那老先生早已备好酒菜,自先呷了一口酒道:“柳生坐罢,老夫约你出来,是想还梁寓当年一个人情。你祖父梁寓与我共为寒门之人,一日,家中老母得疾,无钱可医,还是你祖父将自己赴京的路费予我买药母亲才得愈。这恩想来无期可报,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后人。”白尚书说着眼眶微红。
柳逢秋道:“老先生既是祖父故交,先受逢秋一拜。”
白烨扶住道:“哎,不必如此,快起来,今后便在白府的院中读书罢,三年后的春闱,这次没人再会为难于你。”柳逢秋应下。
丞相府
“林大人,你说今年这春闱何故会出现梁寓的文章,当年之事可否处理干净了?”李年眼中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梁寓当年何等风光,不过先皇因为先太子而诛杀那罪臣罢了......李相,当年可是由先皇决断的,与你我何干呵。”林正打断了李年的话,门外有些许微响,李相与林刑部也自是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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