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深渊帝宫，周毅坐在帝座，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封禁修为的杨曦。

脸的笑容一如往昔，明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半抹柔情，只有无尽的森寒与戏谑。

杨曦的衣物早已在交战中碎裂，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地趴在地。

听到周毅的话，无力抬头，只得将下巴支在地，视线勉强透过被血垢勾连的发丝，却连那人的脚都看不到。

她满心怨毒，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帝宫中响起。

“我不服！凭什么你永远高高在？凭什么你们看我都是在看一个玩物？”

“我不服！”

“周毅！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将你掀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刻薄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帝座的主宰仍旧是那副笑脸，甚至笑得更畅快。

周毅摇头轻笑，伸出手向挑了挑。

杨曦猛然感觉身体一轻，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直面周毅。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的刻薄与狠辣，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如春雪般消融，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惶恐与卑微，亦如当年，对着他摇尾乞怜。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却偏偏自视甚高。你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没了我，你跟玩物还有什么两样？”

“你以为他们让你在内圈当大帝，你就真的是个人物了？”

“你只是足够傻，被他们用来当检测我是否出来的工具罢了。”

“之前交战的时候，薛岳就在一旁，他亲眼看着你被我打得像死狗一样，你见他可站出来了？”

说着，周毅叹了口气。

不是在为杨曦悲叹，而是叹息当年的自己居然毁在这么一个玩意儿身。

真是越想越气！

右手抬起，五指虚抓。

杨曦只觉得周围无形的束缚越来越紧，似乎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她无力再开口。

曾经被誉为揽尽星河的美眸里再也没了一丝傲然，只剩下了最卑微的哀求。

周毅停手了。

他没有想过要绕了这个女人，但是也从未想过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思索片刻，他勉强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心念一动，将杨曦的神魂从肉体里剥离出来。

巴掌大的小杨曦看起来虚幻无比，实际容纳了规则的她堪比四阶生灵。

“法则献祭入深渊，完善深渊法则；肉身化作齑粉，培育新生种族；神魂……”

周毅忽然犯起了难。

六阶生命体最基本的标致不是毁灭星球，而是肉身横渡宇宙，灵魂独立不灭。

杨曦虽然初入六阶，但是神魂也是一道大补之物，无论是用于消耗，还是直接吞噬都不算亏。

但让她就这么死了，周毅觉得有些亏。

随手捏了一具一阶的肉身，将杨曦的意识分离、丢入其中，记忆封闭，认知扭曲。

明明是一副令人作呕的丑汉，却偏偏认为自己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将旁人的厌恶当做赞美，将所有生理的痛处全部叠加到灵魂，在临死一刻，记忆解开束缚。

灵魂叠加的痛苦爆发，反而会供给给她充沛的生机。

让她在绝望中重生，然后失去记忆，再度重复被厌弃的一世。

数次轮回之后，记忆不再封闭。

‘那时的你，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是直接了断自己，结束这无尽的轮回；

还是苟且偷生，继续度过令人憎厌的一生？’

想到这里，周毅的眼里忽然没了对杨曦的恨，反而满是探究的好奇。

这似乎，也是一条修炼的路子。

天憎地厌，神憎鬼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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