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与高士廉一同弹劾薛聪贵的长孙无忌,见薛聪贵仅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故而望着薛聪贵远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感慨:“堂堂丞相,竟是一位色厉内荏之徒,真乃帝国之耻也。”
时年二十六岁的长孙无忌的性格里尚有一些棱角,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当即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见左右无人,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却见他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说罢,背负着双手,默默的离开了宣政殿。
虽然长孙无忌表面上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他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因为他知道,薛聪贵一旦倒台,便意味着己方即将走上新的政治舞台。
出宫之后,直到一头钻进下人事先备好的马车里,长孙无忌才终于露出了兴高采烈的模样,却见他在马车里正襟危坐,而口中却在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家乡童谣。
与此同时。
丞相薛聪贵的心情却与长孙无忌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薛聪贵好似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毕恭毕敬的跪在养心殿里,而司礼监掌印太监诸葛炎则正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朗声诵读着高士廉弹劾他的十条大罪。
罪一:薛聪贵之子行事恣肆,常有当街强抢民女之举,京中女子深受其害,其人曾当街说出“夜夜做新郎”之类的粗鄙之语。
罪二:在任期间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因冻馁而死者不计其数。
罪三:贪赃枉法,致使国内贿赂之风日盛。
罪四:控制言路,致使朝中官员不敢直言奏事。
罪五:兴建宅邸,薛府内多有逾越之处,其中几项逾越之处的规制几乎可以与亲王比肩。
罪六:排除异己,仗势打压与自己政见不合之人,使人对其栽赃陷害,轻则罢官,重则下狱,其人手段行止简直卑劣至极。
罪七:欺君罔上,其人骄纵傲慢至极,对圣上毫无敬意可言,曾酒后放言:吾非相,乃摄也。
罪八:蓄养死士,其府内蓄养数十位亡命之徒,为其爪牙,其意不可揣测。
罪九:纵容族人经商,与民争利。
罪十:纵容族人多行不法之事,致使朝野内外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诸葛炎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跪在那里抖若筛糠的薛聪贵,转身向刘辩复命,道:“启禀主子,高士廉弹劾丞相十大罪,奏疏已宣读完毕,应如何处置?请主子明示。”
“将奏疏拿给丞相看看。”刘辩沉声说道。
“是。”
诸葛炎默默地俯下身子,双手奉上弹劾奏疏,道:“薛大人,请。”
薛聪贵闻言,忽然浑身一颤,支支吾吾的说道:“臣...臣有话说,请陛下容禀。”
虽然薛聪贵的能力很一般,但他却一点都不傻,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他已经从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此番刘辩是以有心算无心,将薛聪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薛聪贵知道自己完了,若是再出言狡辩的话,届时,双方恐怕会闹到难以收场的程度,于是他决定当众认下了几项不轻不重的罪名。
“说。”
刘辩示意薛聪贵可以畅所欲言。
“朝中政务繁忙,臣每日兢兢业业,不敢生出丝毫的懈怠之心,因此对家人疏于管教,实属难免之事,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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