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膳馆内,许善三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方桌前,呼噜噜埋头吃着碗里的面。
早上他们把早饭吐了个一干二净,肚子一直饿的咕噜噜连天叫,吵的最后王头儿都受不了了,挥手让他们仨滚去吃饭。
许善一口气喝完了面汤,打个饱嗝后,放下碗,对着墙壁发起了呆来。
这一上午跟着王捕头跑东跑西的,他也悄悄知道了不少事。
这地方叫安灵县。
他见到的那些黄泥屋都是安灵武院里的学员宿舍。
包括他在内,都是所谓的安灵武院学员。
不过因为交不起学费,所以隔几天就需要来给县衙打打工,为期一年,一年后要是没有进入外院,就会被遣散回家。
而方才聊到的诡灵,按照王头儿的说法,就是很危险又有灵智的奇异之灵,是现在最大的灾祸源头。
这些诡灵无比可怕,还拥有人类没有、甚至想象不到的奇诡能力。
就像先前说的水鬼。
不过王头儿说张家村送来的死者五脏俱在,并不是被水鬼所害,只是寻常的溺死,但是自杀还是他杀,就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了。
而诡灵又有着“不入阶”与“入阶”的区别,“入阶”的诡灵要比“不入阶”的更可怕,至于怎么细分的,因为上午有人惹了王头儿不高兴,他也就没听到后续。
至于提了一嘴的诡灵师,还有王头儿身后那头可怕的斑斓巨虎,他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了,连同大铁塔在内,都不敢开口问,毕竟那个时候可没人敢去触王头儿的霉头。
而像沸血、真人这些奇特的名词,似乎都是习武的武道境界,可惜当时他还是不敢问……
总的来说,这里的危险远超乎他的想象,像他这种啥都不懂的普通人,可能在路上走着走着,人就没了。
更可悲的是,就算他确认了这一点,也依然是回不去,只能先想尽办法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
酸涩从心底升起,涌上眼角,许善叹了口气。
旁边的大铁塔放下了碗,打出一个很响的饱嗝,他的碗大如锅盆,深不见底。
“愁眉苦脸弄啥?”
滚滚音浪从旁边传来,许善忍不住侧头揉耳朵。
看来这厮吃饱了又有精神了,又可以咋呼了。
许善站起身,学着上午看别人见礼的样子,对他拱手鞠躬:“老哥啊,早上可多亏了你,不然我小命丢了!”
上午要不是这个大铁塔拉了他一把,现在指不定是什么个下场。
大铁塔挥着大手:“小事小事!反正那些邪雾也杀不了人,就算不管你,回来也顶多是做几天恶梦罢了!”
“当时我感觉都快死了……”许善一想起来心里就阵阵不适,低声问:“老哥啊,我脑子还有点不清楚,那邪雾,是些什么东西?”
这大铁塔却是一瞪眼睛:“脑瓜子不好使啊?那王头儿能让你负责书录啊!”
许善似乎听出了一丝丝酸意,赶紧道:“我哪懂这些?全是运气好,看到了书册上前辈们的手记,这才有样学样,误打误撞给撞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大铁塔恍然:“我就说嘛!咱们都一个黄泥屋出来的,凭啥你就懂这么多?”
许善心头一动,试探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大铁塔愣了愣,上下打量着他:“俺脑瓜子就是再不好使,也是喜欢女娃子的!没事可不会去看个老爷们儿!”
许善:“……”
不过倒也不全是没用的信息,这说明大家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也挺好,不会知道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变化。
他立刻拉回了话题:“早上那邪雾?”
“就邪雾呗,还能是啥?”大铁塔不以为意:“每日的寅卯时出现,等到辰时就会消散,没啥大不了的!”
许善听得一脸愕然,原来邪雾还是个自然气象?
这时候,旁边一直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开口了:“邪雾的传闻有三,有说邪雾是人死后的那一口不甘之气。还有说邪雾便是死去的人的魂魄,故而寅时出现,辰时才散。第三个说法是邪雾便是逸散开来的邪气,从诡灵身上散发,有邪雾的地方就有诡灵。”
许善竖着耳朵听着,虽然不知道真假,可听着就比大铁塔的回答要靠谱多了。
“去去去,哪那么多诡灵啊?”大铁塔瞪眼道:“城里闹诡灵还了得?那得死多少人?王头儿他们能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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