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楚凉州总捕,正五品的武官,你是哪里来得邪神,竟然敢在此阻挠本官办案!
若是你此时识趣,速速离开,还能保你多年修行,执意妄为的话,本官就要请你见识一下,我大楚是如何管教你们这般淫祠邪神的了!”
陆知州从怀中拿出一枚金色腰牌,其上“凉州总捕”四个大字,烁烁放光。
张小六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翻了翻自家的石眼。
这陆知州倒也不是虚张声势之辈,那腰牌一拿出来,张小六便感觉周身上下,很是不舒服,好似头顶有一把利剑一直悬着一般。
多亏了其胸中的祈愿光点,它感知到张小六的不舒服后,自动运行起来,四散于他的全身,顿时将那股压迫感消弭于无形。
“嗯?”
“呵呵!”
张小六身上的变化,在场之中,陆知州是第一个感知到的。
这腰牌不仅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同其性命休戚与共。
以往陆知州也不是没遇到过别的山野精怪,邪神淫祠。
但那些家伙,别说是将这腰牌上的胁迫威压抵消掉,就是多在这腰牌旁待一会儿,便都受不住了。
道行跟脚稍微差一些的,当场显出原形,也不再少数。
腰牌虽小,却是代表了大楚的国威。
张小六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他会察言观色,陆知州面色再淡定,可突逢变故时,那一瞬间的惊讶,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
看其模样,张小六便知道,陆知州对于自家能够抵御他手中的腰牌,很是惊讶。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其之所以能够抵御腰牌的威压,全赖胸中的祈愿光点。
这祈愿光点虽然张小六还不知道,其真正用途为何,但是好东西,谁也不嫌多。
正因如此,他却是愈发不能放任陆知州将这六个贼人带走了。
张小六抵消了腰牌威压后,便不再搭理陆知州了。
其微微一笑,对着跪在自家跟前的六个贼人开口道。
“尔等所求,本神已经知晓了,原本按照尔等平日里所作所为,本神我是不该对你们施以援手的。
但佛祖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要你们诚心向本神祈愿,决意今后痛改前非,本神便可答应你们,免除你们牢狱之苦,有本神在,任何官差也带不走你们。”
“谢谢山神爷爷,谢谢山神爷爷……”
“谢谢山神爷爷,谢谢山神爷爷……”
“谢谢山神爷爷,谢谢山神爷爷……”
………
跪在张小六面前的六名贼人,一听张小六答应庇佑他们,除了跳山虎以外,那是个个喜出望外,纷纷给张小六磕头谢恩。
“跳山虎,你为何不愿向吾跪拜?是不是你不愿意痛改前非?”
跪在五贼之后的跳山虎,原本还在那呆愣愣的站着,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但等张小六开口后,其当即吓得冷汗直流,赶紧冲着石像叩首。
“山神爷爷明察,小的绝计不敢有丝毫违背山神爷爷之心,只是……”
跳山虎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稍稍将自家的头颅抬起,观望张小六的态度,神色。
不过张小六却是要叫他失望了,跳山虎就算察言观色的本事再厉害,也休想同一张饱经风霜的石头脸上,找到什么太大明显的情绪变化。
“只是什么?”
听见张小六发问,跳山虎连忙将自己头颅重新低下,回复道。
“能得山神爷爷的庇佑,自然是好,但若是这庇佑的期限,只能有一日,那等到明日天亮后,似陆知州这种狡诈之徒,钻空子,把我等全部捕杀了,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跳山虎此言一出,张小六还没说什么,陆知州于一旁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似这等明显的“文字游戏”,在场之中,陆知州要比跳山虎还先听出来。
其之所以方才腰牌威压被抵消后,没有别的动作,就是因为听懂了张小六话里的意思。
如今张小六的隐意被点破了,让本来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抓捕泡汤了,陆知州心中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呢?
“弓弩手何在?”
“标下在!”
陆知州一声令下,从破庙外瞬间进来了二十名手持弓弩的官差。
跳山虎一见这些弓弩手,当即神色大变,其急急的对着张小六说道。
“山神爷爷,慈悲为怀,我等自是愿意跟着山神爷爷改恶从善,在山神爷爷身边鞍前马后的赎罪,但若是只得一日活命,又与现在就死有何不同,我等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请山神爷爷明鉴!”
跳山虎说完后,破庙之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
一众官差,贼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知州的额头上,也有丝丝细汗流下。
“你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放箭!”
张小六的话,刚刚出口,陆知州便当机立断,下令身后弓弩手放箭。
这些弓弩手的神经,早就紧绷麻木了,其听到陆知州的命令,根本来不及细想,便纷纷松开了自家的手掌。
“啪啪啪……”
从刚才陆知州拿出腰牌,想要镇压自己,张小六便看出来,此人行事颇为刚强,故而他早就防着这一手呢。
弓箭固然快,但也快不过“人”的念头。
张小六心念一动,便以一只箭击飞了其余十九支箭。
他这一手,看得跳山虎是又惊又喜。
陆知州的脸色,却是随着自家箭矢落地,而愈发变得阴沉不定。
至于那些弓弩手,则完全被吓傻了。
他们没有人将手中的弓箭丢到地上,落荒而逃,便就算陆知州平日里御下颇有成果了。
“只要尔等诚心,便依了尔等所愿,庇佑你们今生不受官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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