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

“采薇的哥哥回来啦？”

她当然能认出他。

亲生的。

别说三年，十年也能认得。

河图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抚。

“好了，没事了……”

……

兄妹二人走回平安殿。

路，采薇也告诉他。

那个帝女是承安殿的采菽，也是公子将闾的妹妹，国夫人的女儿。

由于出身尊贵，这几年，越发跋扈。

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

少女到了年纪，知道爱美，喜欢各种各样的首饰头饰。

可她不敢拿她母妃的，便打起了其他帝女的主意。

这两年，宫里的帝女几乎都被她欺负过。

这一回。

她明知道采薇什么都没有，可她仍试图让采薇去偷自己母妃。

采薇当然不愿意。

她便摸出了不知从哪来的匕首，吓唬采薇。

整件事……既荒唐，且无趣。

河图并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地方是，从这种小事，也能大致看出来，他的母妃和妹妹，在宫里真没什么地位可言。

不过话说回来。

扶苏、采薇、采菽。

都是诗经的篇章。

这难道就是始皇帝焚书无数，却不烧诗经的原因？

……

到了平安殿。

一进小院，采薇便冲着殿里叫喊道：“阿娘，快来！”

“哥哥回来啦！”

大殿里，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紧跟着，一位衣裙朴素的妇人推门而出。

她站在殿门前，脸犹自带着不敢相信。

但看着河图，眼里满满的又是惊喜。

河图悄然叹息。

妇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虽然模样端庄，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风华，但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鱼尾纹。

而且最让河图心酸的是，她两鬓竟然掺杂了几许白发。

可三年前，她明明还很年轻！

河图一阵自责。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确不当人子。

他前几步，努力笑道：“母妃，我回来了。”

妇人欲言又止。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擦拭着眼角的泪，勉强笑道：“好，好。”

“回来就好。”

“饿不饿？”

“母妃去给你煮些东西吃？”

这大概就是她最能表达情感的方式了。

河图前，伸手搀着了她的手臂。

“不用麻烦，不饿……”

然而妇人执拗的走向一旁，她全然喜悦。

似乎给她儿子做一顿饭，就是她三年来最大的念想。

“不麻烦，不麻烦。”

河图无奈。

只好沉默的看着她走向院子的一角。

然后。

渐渐的。

他注意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他的母妃居然要亲手给他烧饭。”

“从他走进平安殿，他一个宫女都没看到！”

可大秦，哪怕是最低等的妃子，也至少得有四名宫女！

那么平安殿是怎么回事？

河图缓缓吐了口胸中浊气。

他回来的路，就猜到他的母妃和妹妹，不会过的太好。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

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因为她唯一的儿子出家修道了么？”

河图不会去问他的母妃。

要问，也只会去问这宫里管事的那个人。

赵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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