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书生穿着月华般的白色长袍,腋下夹着两册书卷,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昂首阔步朝着大门外行去。
而正当他行过拐角处,一道宽厚而熟悉的背影,却是早早于此处等待。
书生身子顿了顿,疑惑道:“父亲?”
“咳!”背影转过神来,正是许巍,却听他轻咳道:“子彦这是去天元书院么?”
许子彦翻了翻白眼,当即揭穿道:“父亲有事,直接说来便是。”
许巍咧了咧嘴,随即伸手一扯,原本好好隐蔽在墙后的陆谦猝不及防的被其扯了出来。
“表哥?”许子彦眯了眯眼,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许巍在一边疯狂暗示,可陆谦却始终不接茬,无奈,身为老父亲的许巍只好舍去老脸道:“哎,此事本该你表哥亲自与你道清,但他面子薄,便由为父开口了。”
很快,许巍就将陆谦想要入武道,以及其中的一些难处复述了一遍。
说实话,让一个老父亲开这种口,多少是为难许巍的。
毕竟哪有老子让儿子去嫖的么?
怎叫近日这侄儿洗心革面,又为之挨了刀伤,许巍心中有愧,故主动请缨了这件事。
只是不出意外,当许巍提及勾栏二字,当即就被长子拒绝了。
许子彦自认为是一位脱离低级趣味的圣人门徒,冷着脸道:“我辈儒林学子,岂能做这等附庸风雅之事。”
最能嫖的不就是你们这群读书人吗?!
许巍内心吐槽,却也不好当场说破,只好搬出了苦肉计:“子彦,你表哥早年父母双亡,甚至为之丢了学业,你母亲一向将你表哥视如己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这个忙你若是不帮,日后你母亲知晓了定然也会怪你。”
许子彦面无表情,拂袖道:“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恕孩儿不能应允,孩儿还要去学宫报道,父亲便莫要拦我了。”
许子彦并不是傻子,自家母亲从小教导他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倘若当真知道丈夫让自己这位长子去勾栏,才会真的怪罪呢。
闻言,许巍不由面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去。
而身为事件的当事人,陆谦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仿佛是在说,你看吧,我早说你搞不定的!
许子彦不再理会这两个一心想要带他去风月场所的男人,纶巾一甩,潇洒离去。
却不料刚错过其父,便是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甩了个狗吃屎。
“父亲!!!”
许子彦大怒,愤愤地转过头去。
却见许巍与陆谦姑侄二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似是观赏那天边云彩。
只是许巍那手掌上萦绕着的淡淡血色,将他彻底出卖了。
许巍故作惊讶,好心上去相扶:“哎呀,子彦为何如此不小心,走这么大个人了,眼睛都不知道看着点。”
许子彦那双眉星剑目一阵狂抖,但念及尊卑有序,暂时忍住了心中气愤。
“哼!”他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一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去。
然而,他急冲冲的步子还未迈出几下,天空中又是一个柳枝砸落,气得他双肩狂颤,咬牙切齿:“下了课,我必会前来!”
自此,许子彦前往学宫的路上再无意外,一路畅行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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