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采了半个多月,采了一百多斤石耳。可比长贵一个人进山效率高出不少。
稻田里的稻谷已经是一片金黄色,沉甸甸的。收获的季节来临了。
春喜婶去采了几个稻穗回来,手工剥了壳,取出了一小碗糙米。煮饭的时候,撒在面一层。
张宝成特地去称了一块带肋骨的腰间肉,这肉是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最喜欢称的肉,厚厚的肥肉,带一些精肉。当然搭的那根肋骨比较称。不过用来敬天地的祭肉,得连骨带肉。
雪峰寨大队的村民每年在早稻成熟的时候,要举行一个尝新仪式,用以感谢苍赐予的风调雨顺。
小孩子们也非常期待,因为祭了天地的肉,还是可以吃的。这个年代,对于小孩子来说,吃一顿肉,就等于过一个愉快的节日。
宗秋很羡慕别人家搞尝新的仪式。
“爹,咱们家什么时候尝新啊?”宗秋都问了好几次了。
“尝什么新啊?那么麻烦,又不是没给你肉吃。”长贵有些嫌麻烦。
“那不一样。”宗秋感觉幸福的生活缺少仪式感。
长贵一开始没多想,但是一看宗秋的神色,他就明白了过来。
“既然你这么想尝新,那你负责去田里摘稻穗回来。明天一早我就去集市砍两斤猪肉回来。”长贵说道。
宗秋兴高采烈地跑去了自家田里,手里还拿了一个竹篮子。
熊孩子,你莫不是想把咱们家田里的稻穗全收回来?
还真是!长贵看着宗秋收回来半竹篮稻穗,终于明白前世酒鬼爹宁愿醉死了。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真的容易想死啊。
“你个熊孩子!尝新只要放几粒新米进去就行了,你还准备全吃新米啊?”
“爹,新米好香的,待会我来剥壳。明天尝新,我们全吃新米。”宗秋说道。
“好吧好吧,要是天天让你吃糙米,非把你吃哭不可。”
只去掉谷壳的米,外面还有一层绿色的表皮,这样的米做饭非常粗糙。
长贵其实不会搞尝新的仪式,从来没学过啊。酒鬼爹那会,每天就只晓得喝酒,哪里懂什么尝新的仪式?
所以,长贵只是按照他观察到的尝新的流程,去做了一遍。祭天地的时候,嘴里嘀嘀咕咕一通乱说。搞得极为神秘。
宗秋在一旁很好奇地听着,可是一句都听不懂,还以为长贵念的什么祭祀天地的咒语。
仪式搞完,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祭完天地的肉,去搞一盘青辣椒炒肉,然后两父子一人端着一个大碗,装了一大碗糙米饭。
出乎长贵的意料,这糙米饭并不难吃,相反,而香味宜人。其实,这新米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糙米,因为稻谷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成熟,做出来的米饭比较软。
“爹,新米饭真好吃,要不我们把稻穗收回来,天天这样剥壳吃吧?”宗秋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别啊!这稻穗还没完全成熟呢,这个时候收太早了,会影响产量。”长贵连忙制止。没有完全成熟,稻谷里面部分还是米浆。晒一个太阳,要损失几分。
宗秋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收稻穗的想法。心里却暗想,等我将来长大了,想啥时候收稻穗就什么时候收。我天天吃新米。
因为收早稻插晚稻秧的季节来临,长贵的采石耳事业只能暂停。
但是,让雪峰寨大队的村民没有想到的是,早稻收回来,准备插晚稻秧苗的时候,却发现本该水库放水的时候,水渠里却一滴水都没有送来。
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下一场雨了,稻田里很多都已经干涸。
长贵之前在稻田里挖的蓄水沟起到了一些作用。秧田里的水还是满当当的。稻田里,也因为有蓄水沟,田里还是湿的,收割了早稻,就可以插晚稻秧。
大队书记罗本成带回来一个不妙的消息。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叶冲水库为了捉鱼,把水库干了底,今年没下什么大雨,水一直没灌满。今年早稻插秧的时候,水已经放得差不多了。现在水已经放不出来了。”
大叶冲水库是雪峰寨大队主要的灌溉水库,也是雪峰县最大的水库。谁能够想到,大叶冲水库的水竟然能被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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