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琼羽等人一直认为张晨是为皇帝效力，认为他所作所为全都是皇帝的意思。

可实际，张晨决意屠杀庞太师党羽的策略根本就没有得到授权。

屠杀庞太师党羽势必要引起朝堂动荡，安平女帝就是因为有此顾虑，所以才一直没有这样做。

满朝文武都知道，现在朝堂是庞太师说了算。

安平女帝一旦对某个太师党成员下手，就等于直接对庞太师宣战。

届时庞太师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大半个朝廷瘫痪。

到了那种局面，要想尽快恢复朝廷运转，安平女帝就只能向太师党低头。

否则她就只能玉石俱焚，挥起屠刀继续杀下去。

所以，对太师党出手，一旦开始就绝对无法回头。

要么，杀的满堂诸公人头滚滚。

要么，安平女帝帝皇之威大损。

没有第三种可能！

如果出现第二种情况，在庞太师的欺压下本就没有多少皇帝威严的安平女帝，将会进一步失势导致人心涣散，使一些还处于观望状态的官员彻底倒向庞太师。

现在张晨这么做，就是在逼安平女帝与庞太师撕破脸。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以的速度解决庞太师的党羽，然后第一时间安插新的官员补缺，太师党必然遭受重创。

唯一的问题是，庞太师排除异己已久，朝中根本没有多少可供替换的清白官员。

张晨却不会考虑这问题，反正在这场斗争之中他只管杀不管埋。

对于张晨的所有算计，袁琼羽等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他们现在就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张晨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顶多在干活的时候嘟囔几句，什么都影响不到。

眼看徐东茂快要被左都御史府的家丁护院打死，袁琼羽沉声说道：“现在就动手，让那个徐东茂活着，他可是一个重要证人。”

副千户苦笑：“以前我们锦衣卫杀人的时候，都是随便往对方院里扔几件兵器就成，现在可麻烦多了啊！”

袁琼羽感慨道：“时代不同了，现在是庞太师的时代。”

副千户叹道：“但愿那位的出现，能让锦衣卫重回自己的时代。”

生死符的恐怖，让他们对张晨格外敬畏，即便在背后也不敢对张晨有丝毫不敬。

就像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岛主一样，明明对天山童姥恨之入骨，可当他们听到天山童姥的名字后，仍然不敢露出丝毫恨意。

权利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但天山童姥使用起来太过粗糙。

张晨则不然，他深知人性复杂，生命在许多人的认知当中并非最重要的存在。

如果把人逼急了，同归于尽都做得出来。

所以在张晨这里，生死符仅作为控制下属的辅助手段，真正让属下心甘情愿卖命的还得是共同利益。

而在没找到共同利益之前，所有部下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牺牲的工具人。

他之所以对锦衣卫们说自己是为皇帝办事，就是想告诉锦衣卫们，他做的事能站住大义。

让锦衣卫产生一种错觉——只要按他说的做，就不会缺少立功的机会，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而在这个过程中，张晨实际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锦衣卫们也没有纠结于这一点，因为他们知道不按照张晨说的做，就得承受生死符的折磨。

张晨给他们这样一个理由，起码可以让他们说服自己。

即便锦衣卫知道张晨要利用他们，他们也愿意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做事。

明白人都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拥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如果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就和路边鱼贩脚底下臭了的咸鱼一样，渐渐变成人见人厌、鬼神皆憎的存在。

糊涂人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糊涂人一般盲从明白人，他们也不会在意是不是被人利用。

唯有那些只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的人，才会害怕被别人利用，才会在发现被别人利用的时候气急败坏。

这就是人性！

张晨利用对人性的深刻认知，以阴谋和阳谋的方式驱使锦衣卫。

他们或许知道继续为张晨做事可能会死，但却没办法拒绝他的安排。

此时，随着袁琼羽一声令下，锦衣卫之中的酒囊饭袋们排成松散的队形，一窝蜂的冲向左都御史的府邸。

这种局面，比之街头流氓打架都有所不如，哪里还能称得精锐二字？

袁琼羽勃然怒道：“一群废物！简直侮辱锦衣卫这三个字！”

副千户却笑道：“幸亏我们早有准备，让以前的精锐老卒当督战队。或许这一场风波对于锦衣卫来说也是好处，可能要不了多久，那些酒囊饭袋就会被杀绝。届时活下来的锦衣卫，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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