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抬手去抢,叶季白长臂来挡,孟清和急得整个人都趴到叶季白身上,就差薅他头发,挠他腮帮子了。
叶季白最后一口酒呛了出来,孟清和趁机抢走酒囊,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囊,孟清和大吼:“好酒得细品,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
叶季白应该是不懂的,他只觉得撒气了,尽兴了,浑身舒畅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将心中郁气发泄出来,是这么畅快的一件事。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叶季白正要抬手去揉,孟清和一巴掌拍过来,“帮你打虫子。”
连枝林虫子多,方才他便见识过,只是没想到这虫子咬起人来如此厉害。
就好像是要钻进皮肉里去食髓饮血一般。
好在孟清和下手快准狠,一巴掌将这虫子拍死了,叶季白揉了揉后颈,很快痛感便消失了。
天色越来越阴沉,寒冬腊月的雨打下来分外寒冷,树洞外的地面已经湿透,发黑的树叶发出腐朽的气味。
冷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树洞,孟清和抱着膝盖往叶季白身上贴了贴。
叶季白差点被挤出树洞。
“你为什么要来连枝林除妖?”
近来出现在清河镇的江湖人士,要么图财,要么图名,还有一些是来长见识学本领的。
但叶季白看上去和那些江湖人士不太一样。
他清清冷冷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那他因何来此?
叶季白没再往树洞外挪,他看着不远处躲在叶片底下避雨的鸟雀,沉声道:“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
孟清和冷哼:“人,难道就是正义的化身吗?”
“人心不古,人比妖魔邪祟更可怕。”
孟清和虽然认同叶季白的话,但又觉得他这话说得奇怪,“哪有人说自己可怕的?”
雨丝粘着一缕碎发贴在孟清和白皙的脸颊上,她歪着脑袋靠着叶季白的手臂。
叶季白刚饮了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和暖意,孟清和很喜欢。
叶季白侧过脸来看着孟清和,眸光深邃,“肉弱强食的世道,可怕比可怜好。”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孟清和摸了摸鼻子,又问:“你就不怕将命丢在这连枝林里?”
叶季白虽比清河镇上那些半油篓子强那么一点点,可要想降服连枝林里所有的魅妖,恐怕还欠缺了一些。
“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你倒是看得通透,不过……”孟清和抬头正好对上叶季白的视线。
“不过什么?”
孟清和勾起唇角,伸手在叶季白微微发烫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不过就是可惜了你这张脸,你要是不这么喜欢找死,不知还要迷倒多少姑娘。”
“你……不知羞!”叶季白挥袖推开孟清和,急急起身,要往雨帘中冲去。
但很快,他便站着不动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孟清和去拉叶季白的衣袖。
“别动!”
“你怎么了?”孟清和察觉出不对劲,猫着腰钻出树洞。
不等孟清和站直身子,她就明白了叶季白为何杵着不动了。
他娘的蹲久了,腿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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