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白找回了场子,不再欺负孟清和,坐起身,从床尾床栏上捡了件衣衫披上,“是你救了我?”
“嗯?”孟清和拍了拍滚烫的脸颊,以为他问的是“抱团取暖”这件事,“这事你能忘就忘了,千万别记在心上。”
叶季白下了床,回身瞥了一眼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孟清和,“我指的是最后一道天雷。”
孟清和微微愣了愣,“天雷?你觉得我能替你扛下天雷?”
“不是你?”叶季白也愣了愣,“难不成那雷还能劈岔了?”
孟清和摸了摸鼻子,“可不就是劈岔了么,天亮后你自己去看看,好好一个草亭,劈得连渣都不剩。”
叶季白沉默片刻,没再追问。
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潮湿的寒风扑进屋内,灯芯被斜斜压倒,火苗很快熄灭。
“下雪了。”叶季白一身单薄衣裳站在窗边,探手去接飘到窗框上的雪。
天将破晓,浓墨般的天穹似被泼了水,那墨慢慢晕开,浮上来些许灰色。
油灯虽然熄了,但灰暗天光透进来,依稀能看到模糊的影。
孟清和趁此机会摸到床尾,挂在床栏上的衣衫潮湿冰凉,她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就往身上套。
昨日将叶季白扔到床上后,孟清和已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去烘烤湿透的衣衫。
“哎,你站住,别过来,转过去,转过去!”孟清和才系好肚兜的绳结,抬眼就看见叶季白走了过来。
讲真,她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从孟清和这边看叶季白,都能隐约看清他的眼睛鼻子嘴,从叶季白那边看孟清和,可就看得更清楚了。
如果说叶季白昏迷之时,孟清和舍身救人,那是出于良心未泯。
而叶季白醒了之后,他这般毫不避讳,那就是心怀不轨。
日后掰扯不清的时候,吃亏的可是孟清和。
叶季白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没有站住,没有转身,他朝着床边走过来了!
要不是打不过,孟清和一定会将叶季白按在地上揍。
叶季白走到床边,弯腰从衣箱里翻出一堆衣裳,丢到孟清和脑袋上,“换上。”
孟清和磨着后槽牙,“叶季白,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是云山派的师尊,我做事,需要跟你打招呼?”
“……”
叶季白背对孟清和站着,“我记得你离开清河镇的时候说过,你命里有仙缘,有朝一日是要飞升成仙的。”
“能不提这茬了吗?”
“你说,让我也找个地方修仙悟道,待你我飞升之后,再续前缘,也非不可能之事。”
这一听就是孟清和为摆脱叶季白纠缠说的哄骗之言,敢情他还当真了。
叶季白的衣裳穿在孟清和身上颇为松垮,但比潮湿的衣裳舒服多了。
“你既记得这句话,应该也记得我还说了,你不得和我拜入同一个师门,误了我清修,我咬死你。”
孟清和当时不想叶季白跟着她,确实是怕美色当前,误她修道。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她特意挑选的离清河镇最远的云山派,竟是叶季白的地盘。
叶季白转身看着坐到床边正要下地的孟清和,问:“你真觉得你能飞升成仙吗?”
这话扎心了。
孟清和支支吾吾,“功,功夫不负,负有心人,我勤加修炼,总能飞,飞……啊!”
孟清和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刚刚站起,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叶季白扑了过去。
她昨日爬星落峰,两条腿酸疼难忍,躺着不觉得,这一下地,便感受到了。
叶季白堂堂云山派师尊,反应能力那是相当快,眼看孟清和扑倒过来,他闪身往后那么一躲,孟清和便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你如今是云山派弟子,这一大礼,我倒也受得,起来吧。”
“叶!季!白!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一刀两断,再无纠葛。”
“若我没记错,这句话一年前你也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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