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了就好……我儿命大,娘给你去做饭,吃好吃的。”
妇人偷偷的抹了眼泪便进了窑洞生火,李乘舟顺手接过女娃彻底无言。
“二哥,娘不是说你可能要睡好久的么?”
小女娃是李二狗的幺妹李二丫,脸上脏兮兮,像是好几天没洗的样子,有些普遍的面黄肌瘦,却也天真烂漫。
“二哥想你了,就醒来了。”李乘舟抱着女娃有些馊味,但李乘舟闻着却有点香。
“二丫也想二哥,二丫也饿。”
“吃,不着急,娘在做好吃的呢!”
李乘舟安慰李二丫,但李二丫却仿佛很开心。
不多时,随着一大碗带着壳的糜子饭端上来,李乘舟大口大口的咀嚼,不经意间望着瘦的皱纹如刀刻的妇人,心中颇为酸楚。
“我吃饱了,娘和二丫吃。”
李乘舟说完直接去牵那栓住的火烧,顺手提着一杆长矛便出了家门,这才从压抑的气氛中缓和过来。
“李兄,你这是去哪?”张自若终于追来,刚到便看见李乘舟牵着马提着矛就要外出,不由得大急。
李乘舟也不晓得去哪,他只觉得要做些什么的好,哪怕是出去转一圈也舒坦些。
“出去转转。”
“我爷说了,你要死要活他不管,但你伤还没好,万一又摔了,岂不是砸了我家招牌?”
“堡子里好多人都瞧见了某,我自摔死了也活该,自不会有人说张神医的坏话。”
“那也不成。外边那般危险……”张自若有些牛脾气,拉着缰绳就不放手,嘴里还不停的讲着道理。
“这般说,如今堡子外边一个人却不敢走?但现在咱们两个人,不就行了?”不多时,许是一瘸一拐的走路有些甩不掉跟屁虫,而张自若也劝不住李乘舟,如此两人诡异的一人人走路一人骑马,活像个主仆模样一同慢慢远离了堡子,而李乘舟也认真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世界道。
“且不说如今这外边东边来了多少难民,惹得山上的人都下来劫掠,便单单难民本身,难不成便是好相与的?”张自若脑袋也有些疼,就没见过从马上摔得七荤八素的人在苏醒一天后便生龙活虎的,问题是你生龙活虎但为何不肯消停,非得往外边跑呢?
“我就瞧瞧。”
“李兄,还是回去吧!待明日,我该回县衙了,就不管你了。”
“那感情好,你先赶紧回家准备准备,我明天早些去送你……”
…………
许是张老爷子不肯放过李乘舟这个医学奇迹,张自若拉着缰绳,任李二狗劝说也不放,颇为犟。
李乘舟七拐八拐,有些无言,他没有晓得张自若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属于鸠占鹊巢,但归根结底小张同志属于救命恩人的范畴,所以,倒也没有用强。
黄土高原特有的沟壑地貌形成的道路蜿蜒盘旋,使得过往的陌生人们蒙头转向,往往是半天还在原地打转。
李二狗当然是本地人,
熟。
但李乘舟也不例外,他是半土著,前世他是南方人,往常来甘肃也是按着水泥路走,便是偶尔,也是按照系统的职业习惯。
所以现在,凭着职业本能,李乘舟带着火烧跟张自若来到了重来没来过得荒郊野岭。
嗅觉告诉他。
三岭十八弯,
中间凸凸起。
必定能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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