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云婳去村长家还牛车,她并不知道赵邃并没有进自己家门,而是朝着火树村内部走去,那个方向是赵邃亲生父亲住的地方。
赵家条件一般,有五六座结实的土房子,院子宽敞,里面养着一群鸡鸭,鸡鸭旁边是一只呼呼大睡的小肥猪,赵邃特意盯了眼围栏里鲜活的母鸡,径直拐进家门。
上次进这个门还是在一年前。
当初官兵将他考上秀才的喜报拿到了赵家,全村都在恭贺他考上秀才,还成了百樱镇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案首,大家兴高采烈地拿来了贺礼,只有他的父亲十分不耐烦地将前来贺喜的村民赶出了门。
村民带来的贺礼也被后娘扣下了,赵邃记得村长家还送了一条猪腿,后娘下锅煮后并没有分给他一块,只和父亲以及她生的弟弟妹妹分享。
或许是许久没吃肉的缘故,全家当晚上吐下泻不说,最小的弟弟还发了近半個月的高烧,要不是赵邃去找了许大夫,恐怕会给烧糊涂了。
赵邃进了篱笆做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个盘着头发、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正端着盆水出来,看到赵邃显得很惊讶,然后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自己额角的碎发。
女人十分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呦!我道为什么今天喜鹊叫的人心烦,原来是赵秀才大驾光临。”
语气是满满的嘲讽。
说完若无其事地把水泼在赵邃脚下,仔细一看是洗锅的脏水,上面还带着黑乎乎的焦糊,方氏给了赵邃一个不善的目光扭着肥腰进了屋子。
她叫了一声:“老头子,你家赵秀才来了。”
“他来做什么?”赵父的声音里并没有对儿子的亲昵,相反对于他的到来很费解的样子。
“谁知道。”方氏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与二老的冷漠相比,屋子里跑出来三个七八岁、个头差不多的小萝卜,两男一女,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眼睛却出奇地亮。
他们带着欣喜的步伐奔向赵邃,看着一个比一个着急。
这三个孩子赵邃后娘生的,名字叫:赵康、赵顺、赵小花。
“大哥来了!?大哥你怎么空手来了?!!”
赵康一把抓住赵邃的胳膊,眼巴巴看了眼赵邃,有些期待有些失望。
赵小花扎着两条羊角辫,不满意地大吼:“对呀大哥,你怎么空手来了,没带上次的甜酥饼吗?”
赵邃低头,对到自己膝盖高的赵小花说:“大哥没去市集,没有甜酥饼。”
“大哥骗人,早上我们知道你出门了!”赵顺哼哼唧唧地不满。
赵邃微微一笑,表情没多大变化。
“对,我们去你住的地方了,小弟还拿走了你锅里放着的三个鸡蛋,大哥为什么不拿过来,还要我们亲自去拿?”赵小花橘黄色的脸上带着不爽。
赵邃笑容收了起来:“你们拿了我的鸡蛋?”
“对呀,我们去你家里找你,发现你锅里有几个生鸡蛋,于是就带回来让娘煮了。”赵小花眼神舔了舔唇眼神带着回味。
赵邃才知道未来岳母给自己的鸡蛋被几个弟弟妹妹拿走了。
“胡说什么!”方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一把扯住女儿的耳朵把她拖过来:“我们哪里见过什么鸡蛋。”
说完对赵邃冷哼了一声:“我们没见过什么鸡蛋,估计是几个小的乱说的,不信你可以亲自搜。”
想到什么,她又变得满脸镇定,语气微讽:“家里的鸡也下了鸡蛋,才不稀罕你那三个破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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