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笑,唯独琏二听了,目光幽怨看他,心说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撩拨这骚蹄子?
大家笑过之后,柳湘莲才正色解释道:“凤姐姐所言,想必也是大家的想法。
但是,诸位想过没有,举例而言,咱们以1000两买入某家店铺,如今人气旺,店铺升值到1500两,看似现在卖出大赚。可是呢,若是再等等,过个一二年,两三年,定还会升值,比如升值到2000两!那时反过来看,现在卖出岂不是亏了?况且,店铺用来出租,租金可以年年上调,这是何等稳定的进项?不比乡下庄子靠天吃饭强多了?
再说说增资扩股:咱们手中的原始股是1股100两,现在商号资产价值上升,假如说现在1股价值150两,则新股可以定价200两,而这个价格是要一两年后才能达到,等于把将来的钱先拿来用了。你们算算这里里外外差多少?到底是那种方式合算?”
凤姐何等精明的人,只不过她平时能接触的生意也就是放高利贷,其他的不曾了解。
她非常怀念当年她爷爷管理各国进贡朝贺事宜时的风光,用她的话说,“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
现在的她也不过十七八岁,懂得什么?这时听了,顿觉有理,等着慢慢升值收租金便好,忽又想到一事,忙问道:“二郎准备新股定价多少呢?真的定为200两吗?”
按她想法,若定价200两,自己手里50股是按100两买入的,岂不是转眼翻了一倍?这可比放高利贷来钱快多了!
却听柳湘莲淡淡道:“不是咱们定价多少,而是他们准备出多少。”
“什么意思?难道出一两也卖?”
凤姐没听明白,状似娇憨的问道。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想,二郎也不是傻子,只是故意显得浅薄,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嘛。没瞧见贾琏听了这话就很不爽?
众人也不解,薛姨妈是个老实人,况且最是担心商号亏损,忙插嘴道:“这怕不行吧?万一出价低,咱们岂不是吃亏了?”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柳湘莲笑了笑,问道:“你们难道没听过楼里的姑娘梳栊时如何确定恩客?”
薛蟠本来听得昏昏欲睡,摇头晃脑,完全插不上嘴也不感兴趣,这时忽然听到“梳栊”二字,霎时间不困了,立马精神奕奕,满目精光盯着柳二郎。
这事儿他熟呀!忙接口道:“梳栊嘛,自然是价高者得了,我……”
还未说完他的光辉事迹,就见她妈气的脸色胀红,对他怒目而视,讪讪的住了嘴。
贾琏则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忖度道:“二郎的意思是,新股就是姑娘,想买的就是嫖客?”
薛姨妈最年长,又是内宅妇人,大觉此话难堪,骂道:“呸!胡沁什么呢!那咱们不成老鸨子了!”
说完才觉这话也不妥,却见薛蟠早吃惊的看着他妈:原来妈你也挺懂行呀。
柳湘莲摆手,压住众人喧闹,解释说道:“并非如此。咱们可以先定个底价,比如说200两一股……”
“二百两!还是底价?二郎你可真狠呀。”
凤姐兴奋叹道,丹凤三角眼炯炯有光,有些烫人。
她寻思,真要是这个价,那可就太好了!俩月翻倍,还有比这更赚钱的生意吗?
柳湘莲可不觉得这个价贵,说道:“若算一算商号浮盈的话,这个价格并不算高。”
凤姐巴不得更高呢,忙道:“这就挺好,就算有些高,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嘛!”
贾琏见他媳妇这般财迷,暗自摇头,问道:“要发多少新股呢?”
“也不用太多,就按照外债的三分之一吧。不需要一次筹集太多钱,够用就好。以后有了需要再增发就是。到那时价格只会更高。”
凤姐美眸一转,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试探道:“二郎,咱们何不按照原价先发一次新股,各家分了,然后按照200两的价格转卖?”
其他人一听,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意味着什么?直接100两买进,200两卖出,转手就赚了一倍!不禁对凤姐刮目相看,神情也精彩起来。
你可真够奸滑的!柳湘莲无语,这要放在后世,什么行为?公司上市,新股刚解禁,老板就套现跑路了。你这倒好,干脆为套现而增发!何其恶劣!
他也不气,知道如今可与后世不同,没什么有限责任的说法,
不过这个蠢主意是决不能同意的,他又不是只想搂一把就跑路,便问:“那你说,咱们增发新股目的是什么呢?”
凤姐觉得这个问题何其白痴,不在乎道:“当然是为了筹钱。”
柳湘莲又问:“如果按照你说的办,钱是筹到了,到了谁手里呢?”
经过这么明显的提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凤姐一副“恍然大悟”“姐姐刚明白”的样子,叹道:“自然是一半进商号,一半进咱们腰包。”
或许是不甘心,她环顾众人一圈,又反问:“这样岂不更好?咱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其他人也有些意动,这么一操作,可就直接回本了。
柳湘莲冷哼,嘲笑道:“若是为了赚快钱,又何必如此麻烦?干脆直接赠股算了,咱们一人发个一千股,一文钱不花,转手二百两卖出去!岂不是大赚特赚!”
凤姐察觉柳二郎神色不善,已知他的态度,讪讪不语。
薛姨妈又发挥老实人的风采,担心说道:“这样的话,新股怕是卖不到二百两。”
“当然卖不到!不但卖不到200两,根本没人买!”
柳湘莲变色,扬声道:“做生意最重诚信,且不说对外人怎样,咱们倒先算计起其他股东来了。钱都进了咱们腰包,商号没了资金,怎么还债?怎么开新项目?不用多久,戏园子也得黄掉!”
“唉!你说不行就不行嘛,干嘛吓唬人呢。”凤姐白他一眼,娇嗔说道。
众人也清醒过来,这就是坑人啊,坑人一次还可以,以后呢?不是长久之法。
凤姐却将此事记在心里,原来竟可以这么玩,以后有机会得试试。
经过商议一番,暂定新增500股,每股200两,届时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到。
众人欣喜,这才多长时间?原来的出资就翻倍了!若是直接转卖,相当于赚了一倍!
兴奋过后,贾琏想起什么,面现为难,犹犹豫豫,终是说道:“二郎,最近许多人前来打听,想买个店铺或买点儿股子。许多是亲朋故旧,不好推却。自从上次败给女真,勋贵之家许多壮年没了,如今在世的要么太老,要么太小,家中入不敷出,急需找个进项。咱们虽然不怕,也不能惹众怒。你说怎么个办法?”
我说怎么办?我说凉拌!柳湘莲听了心里冷哼。
这些人明显是打秋风的,走的大多是贾家的门路,少部分是薛家的。至于他柳二郎,抱歉,一个都没有!
柳家准备一口将他吞掉,不是一日两日了,满城勋贵谁人不知,除了已经入股这几家,更多的人投注在柳家身上。如今官司刚了结,那些人就是想改换门庭也未来得及行动。
贾琏这意思是想从商号公中出,换句话说,就是要所有人共同承担这笔不匪的开支,而用途却是维护贾家的人脉关系,对方念的也是贾家的好。
薛家或许不敢多说什么,柳湘莲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蠢的事儿?
他也不直接反对,反问道:“琏二哥想怎么办?”
贾琏见他他面色阴沉,知道对方明白他的心思,呐呐不语。
他这人好就好在多少还要点儿脸面,所以说不出那些人的意思,即按照原价转卖给他们。
不说柳二郎不同意,真这么办了,他辛辛苦苦跑前跑后岂不是白忙了?赚个屁啊!
偏偏对方摆谱子,脸又厚,以他的辈分难以婉拒。
见他如此为难,此事终要有个了结。柳湘莲便道:“这不正好吗?他们有意入股,咱么也要增资扩股,正是一拍而合呀!届时各家都通知到。若是有实在抹不开面子的关系户,那就从各方的份额中转让一部分聊作表示嘛!”
贾琏明白他的意思,各家关系各家负责。
他是不想损害商号的利益,归根到底是不想损害自己的利益!
直接把股份转给对方,自己还有个屁的利益!
干脆不再提这茬,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二郎的主意甚好,竞买便竞买,大家各凭本事!”
说的痛快,心里苦极,因为那些人根本是不讲理的!
增资扩股的事情便就此定下。
至于将要开发的项目,柳湘莲也稍作介绍。
一是建歌舞馆。柳湘莲的着眼点,一是曲风的变化,除了风花雪月的小曲儿,也要有威武雄歌!即便是情歌,也不该如此淫邪,难登大雅之堂。二是歌舞结合。三是歌曲的俗语化。
众人也算看出来,柳二郎看着是个偏偏佳公子,实际是个大俗人,他搞什么都要往俗里搞。
二是建蹴鞠场。蹴鞠在宋朝便很活跃,金瓶梅中有专门陪玩的,院里的姐们儿也能上场踢几脚。红楼梦中也提到小厮在甬路上踢球玩儿。这些都是自娱自乐,少有专业性的比赛。
柳湘莲有意加强对抗性和观赏性。有些戏剧歌曲节目看一次便没了趣味,但是运动的乐趣一旦激发,那就场场不同!未必能够很快赚钱,但对于人流的吸引力是极强的。
此外,还要在城外设置训练基地,顺便可以干点儿私活儿。
众人听了也觉得大有搞头,况且不需要他们再出资,商议既定,差不多也到了中午。
凤姐和薛姨妈回内宅,几个爷们吃了桌席面,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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