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果然成了整个漠北最年轻的女将军,名声轰动一时。
这个梦做的细碎,再怎样意气,她却也没梦见殷阳一战,自己是如何身死,独独梦见被官家缉拿的父帅是如何在入京的途中受病受难。
梦见她父帅被压在牢车之中,咳嗽不断,冰寒的霜雪浸湿了他白发苍苍的乱发,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父帅!”
李宴霎时作醒,坐起了身。
额头闷了串细汗。
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心慢慢才定了下来。
梦里那些场景,真实的令人心绞犯痛,她那一生为国尽忠尽力的老父亲,曾几何时,是何等的风光,晚年暮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匀了匀呼吸,听见抱厦外头断断续续的争吵。
争吵越发激烈。
大娘子房中的楼妈妈,嗓门也不小,愣是吵不过一个大丫鬟。
阿朱恨不得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说谁是扫把星,谁命里带煞,你一个刁妇,还敢来我们大姑娘房中闹事,反了你!”
“说的就是你们家主子,打生下来就写着不详两个字,克我们李家,克家里的主君,她亲娘不就是被她克死的,算命先生都说了,她活不过18岁,要不然,主君也不会打小就将她送出去,她这才回来几个月,家里大哥儿忙就出了事,往后还不知道要带来多少霉运,大娘子可是为了她好,这些驱霉的物件你们勤着收好,你们大姑娘人呢,我进去找她,大娘子还等着她回话呢。”
阿朱把这些带着符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稀碎。
“去你的开了光的物件,去你的大娘子,今天要是让你扰了我家姑娘休息,我也就甭在这院里待了我。”
“我说你一个先夫人带来的野丫头,不过就是替姑娘守了八年的院子,你横什么,把人给我扒开,今儿这内室,我还偏闯了。”
双手难敌两个泼辣的老妇。
硬是叫这嚣张的房妈妈闯了进去。
房妈妈挑开帘子才走了进去,半刻功夫不到,后脚又从帘子中退了出来。
脖子上架着把蹭亮的剑,可吓坏了她这个老奴婢。
内宅的人,哪见过这种真枪真刀的东西,现如今,她被这把锋利的剑抵着脖子,不得不往后退。
北椋抵着剑柄,抽出一半的剑,压着这个老妇从内室退出去。
房妈妈立时就乖了,连带着身后几个老妇也都乖了:“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我是大娘子房中的人,你敢对我动手——”
“跪下!”
房妈妈被压着半跪了下来,觉着那剑仿佛已经剌了她脖子,有冰凉的液体在流动,吓得浑身都在抖,忙收了声,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嚣张气焰。
李宴披了间墨色薄纱长衫从房中走了出来,长发散落两侧,系着腰间松带,瞅着外头这一片狼藉。
阿朱眼圈都是红的:“姑娘。”
李宴在静置的盆中洗了把手,接过阿朱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顺道擦了擦额上已经消散的细汗。
“这是在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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