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笛高城弄晚芃,碧空如水雁来时。
何等曼妙的笛声,空灵之声尽往,满渡口都静了,在这寂静清寒的江面,吹出一番别样的碧波荡漾。
言祝新看呆了去。
“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这女子笛声精湛,眼前景,眼前人,倒像是一幅画,一时文秣上了岸,他定要夸赞。”
有人寻着那笛声看,有人盯着地面看。
白衣飘飘的吹笛人看不清脸,岸上隔壁李府的那位大小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晨时风寒的渡口,她被凛风吹得衣裳飞扬。
世子爷敛了神色,果然是没个正型。
丫鬟来给世子爷送瓜果热茶,才走近世子爷身边,就被金樽眼快接下。
世子爷盯着那渡口望得认真,被面前一点茶水烫着了脸。
金樽捏着茶水,围绕着自家主子,左右四撒,嘴里振振有词。
“污秽邪气,快快散去,快快散去!”
崔廷衍登时冷了脸:“你疯了!”
金樽可不管世子爷怎样发脾气,茶水都快撒到言祝新脸上去,滚烫的茶水点子将他烫得嗷嗷叫,再没有一点听曲的心思。
李宴确是听出了北椋曲中的悲凉之意,静听完这曲,两艘船相继靠岸。
总算等到府中大娘子归京,她被几个嬷嬷包围着,身后陆续走出两位妙龄的小姑娘。
大娘子柳氏,好说也是扬州织户人家的官小姐,下嫁到他们李家,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来时就说先夫人留下了个拖油瓶。
这拖油瓶10岁那年不是说被卖了吗,怎今日竟还回来了。
柳如芸打眼这么一看。
怎么忒是个人物的模样,气度不凡,模样俊秀,哪里像是吃过苦的样子。
李宴走近了,唤了声大娘子。
李朝也乖乖地连叫了几声母亲,还说,这就是大姐姐。
柳如芸冷哼了一声:“别叫得这么亲热。宴姐儿是吗,你可是好大的胆子,主君不说话,你还想着卖宅子,这家里有你做主的份,这些年,怕不是在外头学了什么野规矩,如今还想骑到我头上来。”
她身侧,年纪大的嬷嬷也冷着脸:“大姑娘,这里人多,你怎么着也要规矩些,适才那是什么礼数,见着了大娘子,连腰都不弯吗。”
李宴算是见识到了大娘子的泼辣。
半弯着腰,将将行了个全礼:“见过大娘子,大娘子舟马劳顿,回去的车马已经备好了,您请。”
“我自要坐车辇回去,你,同方姨娘,坐后面那辆车去,我同我们家朝哥儿有体己话要说。”
“是。”
两位姑娘身边,便是方姨娘。
方姨娘瞧着体虚,面色泛白,同李宴应声。
“大姑娘。”
两位妹妹也行礼:“大姐姐。”
两个小姑娘倒是生得眉目清秀,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像朵花似的。
李宴也看着高兴:“路上怕是累着了,家中早早备好了早膳,尽先着入车辇,回去吧。”
“是。”两姐妹一同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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