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适才一向示她于无物的崔廷衍,听见她说这话,竟深深朝她投来一记视线。
有了李宴这句准话,金樽总算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那小子还欠我十大块金砖,他死了,我找谁要去。”
李宴没绷住,抽了抽嘴。
世子爷的车架没行到医馆前头,有人来拦架,郡主府的人有急事禀报,寿安郡主的丧事还没办完,现下急着要世子入府。
李宴靠着软枕,听明白了侍从来传的话。
崔廷衍当机立断的本事着实迅速,当下就道:“这就去。”
还让金樽将车里的她接下去,自行带去医馆。
就这么被赶,李宴可不甘心,伸长手,捞住世子爷的衣摆,紧拽着不放:“世子爷怎个这样无情。”
那日见,这位李家大姑娘可谈不上有什么姿色可言。
今日见她同着男子冠发,只是这脸,确实是秀气。
说话却没个品性,言止轻佻。
不是个正常良家女。
适才还捏着他的腰身,腰腹那一块,到现在都泛着疼。
李宴哪里知道世子爷如此娇嫩,此刻正恨着她方才轻薄于他。
她拽紧世子爷的衣裳不撒手,直言:“今日为救世子,我耗费了半身的功力,往后握不握得动剑,都还不知道,世子爷怎好当个无事人般就这样拂袖离去,难道不该敬谢我的救命之恩。”
本也不需要她救,谁知道她接得那样稳。
世子爷隐忍着声线:“你待如何?”
“好说,世子爷,你们魏家家财万贯,最是不差钱,我李宴素来喜欢与人当面结清恩仇,你予以黄金百两相许,今日这事就当过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黄金百两。
“好,晚些时候自有人会送到府上。”
答应得这样爽快,她是不是要得太少了。
“就怕世子转眼便忘了现下说的话,若无凭证,我怎可安心。”
崔廷衍瞧着她拽紧他下裳的那只手,端的是有力气,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有气无力,思绪清晰得很。
面色浮动了两刹,从腰间摘下随身携带的一块白田玉:“有此玉为证,姑娘现下可否松手。”
李宴接过那玉,端看了两下,当即就松了手。
“好说好说,世子爷,某这就告退,不扰世子尊驾。”
李宴得了这玉,神清气爽,从车架上跳下来,头也不昏,腰也不软。
车架掉头离去,金樽还伺候在李宴身侧,李宴挺直腰身,对金樽摆了摆手:“不敢耽误世子内卫行程,我自行去医馆就是,你快些随世子爷去吧,别跟着我了。”
金樽看她吐气,怎的瞬间就流畅了。
目露狐疑。
李宴才懒得理会他:“你还不跟着你家世子爷车架去,才刚经历一场肃杀,小心他在道上又被人截了。”
金樽怕她这张嘴说什么都是真的,对她说话信得要死:“一会儿还有刺杀?”
“你去晚了,说不定真有。”
“那姑娘,我们就此别过,驾!”绕着马说走就走了。
他走后,李宴收好这玉,活动了下筋骨,浑身都是力气,害,则个世子的贴身侍卫竟这般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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