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威严。

纹身男哼笑回头：“叫我？”

穆野两侧头发剃得短浅，只留了中间一丛黑发，梳得规整。脑后有个看不清形状的纹身连着发尾铺满后脖颈，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衣衫下。

一袭白衬衫将他浑身的戾气遮挡了几分，却藏不住他眼里与生俱来的刀锋感。

他转身，似笑非笑：“不然呢？”

他走近纹身男，毫不犹豫地将烟头杵在了他刚刚撞他的那只胳膊上。

“我M!”

胳膊还没落下，门口保镖就冲过来将几人拖离了穆野身边。

此刻几人才意识到穆野是他们惹不起的主。

“女的放走。”

穆野双手插回裤兜，不疾不徐地走进酒吧。

保镖得令松开女人，女人追上前想要道谢，被保镖一把捞过推到街边：“赶紧走。”

“北城第一恶”穆野，最讨厌女人贴上身，跟他的人都知道。

然而，这样一个不喜欢女人靠近的狠人，却在几天前被陆西海塞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女孩叫林小西，孤儿院长大，性格内向而胆小。出来找工作被人贩子拐，关了一个月才被救出来，身无分文，不想回孤儿院，想挣钱读书，陆西海让他暂时收留几天。

回到包间，他提起这事。

“那女孩你啥时候接走？”

陆西海难得赢了一把，满意地离开电脑桌，拿过一杯威士忌在他身旁坐下。

“接什么接，你就资助她上完大学吧。”

穆野轻晃酒杯，眼里闪过被算计的威胁，陆西海丝毫不怯。

“顺便检验下你是不是能做没脾气的好人。”

陆西海认识穆野的时候，他还没出道，而穆野已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穆家接班人。

北城穆家，活在传奇里的黑暗势力，老几辈手上沾了数不清的鲜血。到了穆野他爸那一代，许是想要为后代多多积福，开始整顿门内羽翼，从暗地逐渐走上光明，趋于安生。

偏偏穆野一身傲血，路过之处皆有伤损。被严父打压了一番后，他跑到国外投奔黑手党，学了身本领回来，却见到了父亲的棺材。

遗言里说：正道不走，穆家不留。

连亲生母亲都哭着怨他气死了他爸，于是他离开了穆家。

外界传他要自立门户，成为北城第一恶。陆西海在桥洞下捡到了他，分了他一块没卖出去的煎饼。后来，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离家八年，穆野没做什么恶事，但善事做得残忍，闻者不敢招惹，偶尔也会被人议论为“北城第一恶”。

他心里摒着口气，希望母亲让他回穆家，然而不久前却传来他母亲去世的消息，连葬礼都没邀请他。喝得烂醉之际，他朝陆西海发火：“不就是做个没脾气的好人么？老子做还不行？？”

他是个好人，陆西海从不否认。

脾气么……不予置评。

姜狸狸还在不放弃地给他发消息，他瞄了一眼，放下酒杯起身：“回了。”

“这么早？”

“嗯，对行程，助理催得烦。”

手机屏幕上，姜狸狸的消息占了满屏。前面几条都是以对行程为借口打探他消没消气的废话，只有最后一句他看着顺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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