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尚湿,积水未干。
出租车稳稳停在广场边缘,车门打开。
浅口细高跟优雅放落,饱蘸轻熟韵味。
薄透黑丝几乎裹藏不住弹滑的肉感,予人在指缝里溢出的轻薄妄想。
一道黑丝美腿,几乎将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凝固,车中的职业装女性终于走出,信手撩拨胸前卷发。
萧纯狐扬起淡薄的灰眸,指尖抬正平光眼镜。
不必特意寻找。
不论是在哪个角落,只要他存在,那身白衬衫永远是最惹眼的风景。
他的画架前冷冷清清,连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只好躺在那日里熟悉的树坛边,懒洋洋地,将英语书盖在脸上。
他究竟是什么人……萧纯狐很不解。
……
盖住脸的英语书被突然拿开,树叶漏下的光晃得苏繁一阵迷离。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吃早饭。”
鱼尾卷发的女人俯下身,轮廓朦胧,扑出一股如香灰般的微妙木气。
久嗅之后,又似打了白霜的咸甜话梅,奇特气息仿佛能在衣上缠绵一夜。
名作“孤女”,一款高卢国的香水。
这女人的香水癖好依旧那么……别致。
苏繁抬起手腕遮挡口鼻,绕开她坐起,打着呵欠抹去泪花。
都怪天气太好,想抽空背几个单词,结果坐着坐着就睡着。
“你来就为了问这个?”
苏繁回到画架前坐下,一看时间居然过去了两个小时,气到把英语书扔进编织袋。
背个屁,只会催眠老子,耽误做生意。
“是不是安了监控,在偷窥姐姐我?”
萧纯狐半点不客气,自顾自拉过待客的塑料凳,好像她才是主人般,目光冷硬。
没有那句话,真的很难看出来她在开玩笑。
苏繁失笑道:“你怎么不怀疑我有超能力,我还能预知未来,你信不信?”
萧纯狐愣了愣,“比如说?”
昨天的游戏里,她差点以为苏繁真有什么特异之处。
苏繁奇怪的看她一眼,要他怎么比如,比如说你妈死了?
这话他埋在心里,萧纯狐外恨她后母,可也不能乱说。
于是改口道:“谁累成那样子,第二天还愿意起来吃早饭。”
转着指间的铅笔,也不怕脱手摔断,苏繁目视广场之外,慢慢讲来:
“捕捉细节,画手的本能而言。就比如……”
“从你发消息问我在哪,到你赶到这里的两个小时时间段,就可以猜测你家距离这里不超过一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你在洗澡吹头发,化妆选衣服,可时间不够了,你又不愿意将就搭配,最后还是选了职业装当常服。”
笔头敲敲画板,表示结束。
淡然又了然的语气,仿佛萧纯狐洗澡化妆的那段时间,苏繁就隐身在旁边默默看着。
不由半点遮掩。
萧纯狐把薄唇抿紧。
居然连她选衣服的心理都能猜出来?
恐怖。
这份观察力,简直像是一眼就看穿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对她作出彼此最熟悉的人,才会得到的经验性总结。
“小弟,你画画真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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