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浴房,我已经让下人烧水了,你先去洗一洗。”捂着口鼻,周延儒说话瓮声瓮气的。
“脚臭是锦衣卫的标志,要是脚不臭,锦衣卫还能呆的下去?”李若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从福州一路过来,我为了你马不停蹄,人不下鞍,你就这样对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好像休息好了,李若兰的嗅觉也回来了。
他几下子将脚上的裹脚布撤下来,光着脚就走出去了。只剩下周延儒大叫:“福伯,福伯,赶紧把这一套被褥扔出去打包好,李指挥走的时候,给他带上。”
“行嘞。”福伯回复的很快。
“老奴先伺候李指挥洗个澡,一会就来收拾。”
“福伯,你别看我长得高,其实你们家公子的衣服我都是穿的的。”
“这还用指挥说,老汉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很快,李若链就滴答滴答的满头水珠子回来了。
周延儒早就将一大碗面条准备好了,放在院子中的合欢树下面。一碟子醋、一大碗面条加上两瓣蒜,一下子就将李若链这个陕西人的命给救回来了。
在周延儒严重这种粗俗的吃法,对于李若链却是酣畅淋漓。
“福伯,再给一面面汤灌一灌缝子。”
“你吃面都不嚼的吗?”
周延儒吃了一口小菜,喝了一杯黄酒,笑眯眯地问道。
“锦衣卫和你们不一样,就占了一个无理两个字。要是吃的斯文的话,那我们和文官有什么区别。”
“前面几个行省,这些老不死的风头很盛啊。可是现在已经跨到你的地盘了。你怎么办?”李若链咕都咕都地将一大碗面汤喝完,打了一个饱嗝。
“怎么办?我现在这个位子已经难受得很了。出面劝说呗。我已经和其中的十几户大家族说好了,他们会反对在应天府哭庙的。”
李若链有点惊讶地看着周延儒。
周延儒被看的有点心虚:“应天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来这里大半年,已经想尽了一切手段。现在应天不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你觉得我还能怎样?”
“嗯?”李若链回复他了一个疑问的语气词。
“陛下要的就是一个不乱的应天?要是应天不乱,朝廷怎么下手?”李若链是反问句,但是语气都澹澹的。
“你站在陛下这边就好了,考虑其他人做什么?要是应天和南直隶有陛下能用之人,你猜为什么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陛下为什么要将你送到应天府过来。这就是你周大才子大半年的所得?”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和事,皇帝陛下临走的时候的叮嘱,韩鑛几次来信询问,应天府这边酒醉金迷中的无数谄媚的面孔,都出现在了周延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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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但给你了南直隶的位子,还让你兼了兵部尚书衔,这都是白白让你兼任的?”
“这就是南直隶的巡抚的情分。”周延儒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了,但是还是嘴硬。
“情分,你可拉倒吧。”李若链用手捏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面。
“这大半年已经没有新的计划上报陛下了吧。你越是在这里如鱼得水,和陛下的情分就…………”
他甚至用手指头在周延儒的袖子上抹了抹。
“嗡……”周延儒脑袋嗡嗡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陛下准备掀桌子的,怎么自己变成了抬轿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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