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人喊过他公子了,竟有些哽咽。
“总管客气,正逢乱世这已经很好了,您事务繁忙不必在费心了,还替我谢过家主。
待他空闲召见,我在亲自谢过。”
谢忠有些意外,本以为这青年就是个从大火里幸存下来的普通民夫,好心眼的护了几个孩子。
有赶巧了碰上自家大爷,送了他回来,想着捞些好处,混几顿饱饭吃。
没想到接人待物到还有些章法,听他说话以前该也是个嗣书知理的人家。
能在这样的世道,出手相助病幼,心眼该是不坏的,这人应该可以用用。
谢忠正思虑要如何开口让阿宽帮忙做事。
阿宽也在考虑要如何问谢忠讨个差事,他带着几个孩子,这样白吃白喝的住着肯定是不行的。
谢启明虽然答应了锦波要照顾他们,可这样的大户,时间久了也顾不上。
还是找个差事好些,旁人说不出闲话,安稳的日子也能过的久一些。
两人磨磨唧唧的走到门前,同时开了口,阿宽欣喜,忙躬身让谢忠先说。
“我观公子德行,该是读过书的,明日放粮,还缺个记账的先生,公子可愿帮忙啊。
孩子们可以送到灶房去让婆子看管,晚上还与你住在一处。”
阿宽自然愿意,答应下来,送谢忠出去关了房门。
心想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饭,不过这样也好。
为他留在谢府照顾这几个崽子,多了些底气。
谢家开仓放粮的消息一传出去,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都城里幸存的灾民,一波一波的朝放粮的地点涌了过去。
因为每天有定量,价格又比平时高出许多,大部分的粮食都没有落到灾民嘴里,被许多富户买去囤了起来。
灾民们多数是几户人家凑一凑银子,买些富户剩下的勉强填一填肚子。
就这般过了两天,谢贤期待的结果出现了。
一队甲胄齐全的戍城兵丁,小跑着去了谢家的别院,即不通报,也不拜帖,十分嚣张的踹门而入。
这会正是午饭时间,各个放粮点的家丁伙计刚收了东西,在院子里报账。
冷不丁的冲进一伙官兵来,都吓了一跳。
为首的兵丁也没想到院里聚了这么些人,有些心虚,握了握腰间挎着的大刀,上前一步大声道。
“就是你们在卖粮吧,真是无奸不商,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敢发这样的国难之财。
掌柜的何在,出来与我说话。”
谢忠从人群中走出,“这位官爷在哪门哪府任职?问我的罪可有文书印信?”
那兵丁盯着谢忠猛瞧,“不是你,叫管事的与我说话。”
后面的屋子里突然传来谢贤的声音:“阿忠,将人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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